第十六章:战

当方远看到“林师兄”在屋内身形变化，显露出一眉道长的模样后，心中忽然明悟。
难怪第一次模拟的时候，义军首领在没有自己帮助的情况下，还坚持了许多年，没有一点颓色。
原来，义军首领早就不是同一个人了。
似乎是被林师兄的壮举触动，也可能是下定决心。
自两人起兵那一天起，神霄观就已经有了些许动摇，直到十天前，林师兄斩出最后一剑。
老天师夜有所感，终于决定帮助义军发展。
一眉道长传承林师兄的意志，以他的身份继续统领义军。
又有许多神霄观弟子隐藏在暗中，帮忙制作符篆，打造炼气力士，出谋划策。
虽然在外界看来，义军首领还是那位老天师的关门弟子，有【斩神真君】之称的项羽。
但方远知道。
从林师兄逝去的那一天起。
项羽就不再是某一个特定的人。
而是成了义军首领的象征身份，是所有义军将士的精神支柱。
一眉道长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他继承了林师兄的身份，成为了新的义军首领。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面对朝廷官兵的攻击，他作为义军首领必须挺身而出，以斩神剑诀，斩杀助阵官兵的神灵。
虽然那些神灵本身只是小神，拥有的神职不高，神力也低弱。
但是拥有来自朝廷的正牌敕封气运，祂们可以轻松覆盖掉义军敕封的盗版神灵，并将神力加持在军队之中，使官兵战斗力大增。
此消彼长下，义军想要战而胜之，“林师兄”就必须消耗寿元，出手斩神。
而朝廷损失的，不过是几张敕令与微量气运罢了，虽然珍贵，却也有办法补充。
相比较起来，反而是那些官兵的折损，更令朝廷心痛。
【二五十三年，子月初十。】
【一眉道长似知寿元将尽，与你彻夜长谈。】
【一眉道长谈起曾经引你进神霄观修行，在道妙山为你挑选道法，言语间颇多感慨，未曾想清溦师兄推荐来的一名小师侄，竟能走到如今这般地步。】
【你洒然一笑，转而问起一眉道长是如何与清溦门主相识的。】
【一眉道长神色复杂，欲言又止，最终只余叹息。】
【若有来世，只盼是女儿身。】
【是夜，一眉道长坐正身形，声息渐微，道消而去。】
【你感激其传道受业解惑之恩，背负至长白山葬之。】
【立碑铭字间，连饮浊酒，几声叹息盘旋四周。】
【当你返回义军时，景象依旧平静，无人知晓已有两代首领逝去。】
【你面映铜镜，白发沧桑，不禁感慨万千。】
一眉道长坚持的时间，比林师兄还要短。
并不是说实力比不上林师兄。
而是他本身的年纪不小了，担任首领的时候，已然年过半百，斩神剑诀也是临时修炼。
对于斩神剑诀的掌握，别说林师兄，就连方远都比他精通，不得不边请教，边出战。
而且因为熟练不高，施展剑诀过后，遭受的反噬也就更严重。
也幸亏朝廷没有察觉“项羽”已经换人了，依旧采用山间小神来消耗寿命元气的战术。
否则的话，再来一头湘江玄武神级别的神灵。
以一眉道长斩神剑诀的熟练程度，很难斩断那等大神与天地间的联系，斩断祂的神力来源。
“可惜，我的实力还是比不上林师兄。”
方远叹息。
虽说他的实力在不断增强，但是寿元也在不断消耗当中。
距离寿近而亡，估计要不了几年了。
方远手指轻抚文字，明白这第二次模拟即将走到尽头。
不过，这次却没有多少遗憾了。
他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无论是斩神剑诀，还是雷鸣剑诀、神霄道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