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仙降

陆棋轻声一笑，也不由开怀，对永康公主怀念的感伤也尽数扫去。
人已去，多思无益。
伸手接住一些雪花，便探手揉在舞婵儿的清面上，让舞婵儿小脸显得有些微湿，在嘟着的红润小嘴儿中，夹杂着飘零的雪花，走过她身边。
清风拂人眼，雪花落枝头。
舞婵儿向陆棋做了个鬼脸，又蹦蹦跳跳地跟了去，让赶过来的李青鸾看傻了眼。
这还是那个杀戮无情的女子吗？
那晚道观前，女子一声令下血腥无数，却被眼前的景象冲的一阵恍惚。
直到舞婵儿转过脸来，朝李青鸾审视一笑，才能让她悚然，方知这女子百变，若是被她迷惑，恐怕连埋骨院中的机会都不得。
舞婵儿又扭过头去，欢快地跟上殿下，撒着娇道：
“殿下主人，这么好的雪，您把人家抱进去好不好？”
能在皇太子面前这般纵容，但遇事又会受到严厉惩处的，也就只有圣火教圣女，舞婵儿这么一个人了。
宫女们都眼观鼻鼻观心，尽管心中羡慕，但却有自知之明，那女子便如一朵火红盛开的玫瑰，开的娇艳，但当在冬天变成梅花时，也要承受凄寒。
唯有在殿下身边，她才能这般转换，也才敢这般转换。
她们，却只能做温室的海棠，艳丽或芳香，花期长，一直到殿下厌了，或到了宫龄，被殿下放出宫。
在这之前，若是能蒙殿下摘下闻闻，便已是侥幸。
前面传来欢声娇笑，恃宠而骄的舞婵儿被陆棋伸手抱入了怀里，只觉得娇躯仿佛雪花一般轻盈，柔弱无骨，便抱着她进入了正屋。
舞婵儿的脸蛋浮现一抹开心的绯红。
尽管她胆子大，但这么多人面前，也就下雪了，才敢这么纵情。
正屋的书房，暖气扑面而来，舞婵儿变得安静起来，在旁边的火炉翻着炭，小脸被映的火红火红的。
书房只剩下不时响起的噼啪声，以及轻微的翻动书页的声音。
李青鸾垂首侍立在旁边，一声不吭，不去看陆棋在看什么书，也没有端茶倒水。
一个宫女有些异样地望了眼李青鸾，对这个新来的侍女有些不满，在殿下身边连这些本分都不会做，但能到殿下身边的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这女子未经过一系列选拔晋升骤然而至，也让她心中打鼓。
所以便替李青鸾做了这侍女的差事，在一边候命了。
陆棋品了茗，挥了挥手，宫女便退了出去，舞婵儿瞧了一眼，也嫣然一笑，飞身出了屋，从正屋一层层往上掠，直到了四层的高度，任由雪花落下，她从这里俯瞰朱雀大街繁华的景致。
但见人来人往，不时有人仰望天空，面色欢欣，更有小孩子在追逐打闹。
一些面色凶横，持刀佩剑的武林人话语间也更是粗豪。
客栈酒楼人声鼎沸。
静谧，热血，民生，尽汇聚在这一眼中。
这就是大雍，这就是天下。
书房里，陆棋淡淡地道：
“今天是你当我侍女的第一天，我交给你一份差事。”
“这份差事很重要，你若办砸了，我会考虑收回对你的承诺。”
李青鸾不由瞪大了眼睛。
“你说话像放……”
放屁两个字硬生生收了回去，只因陆棋的眼神太犀利，仿佛刀子一般。
想到姑姑，她忍气吞声。
转而温柔道：“殿下，咱不是说好的吗？”
陆棋淡淡道：“我是跟你说好的，但你若是办砸了差事，岂不是没用的废物，我要你这样的人听命干什么，拖我后腿吗？”
李青鸾语塞，她又不是没当过上位者，自然希望手下是能干活的。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
但还是开口道：“你不能交给我太难办的差事，我武功不高，*能力有限，若你故意为难我，我可不与你干休。”
陆棋淡然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