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为什么是我

像是每天守在门口等待着父母回家的孩子，终日可怜巴巴的张望着，终于扑进了日思夜想的怀抱一般。
石川砂介能感受到斩魄刀里的灵魂小心翼翼的向自己探出感知。
渴望...渴望被自己呼唤名字。
但紧接着便是失落，呜咽。
寂静无声...
像是被父母遗弃森林茫然无措的幼兽，绝望的躺在雪地与枯叶中等待死亡。
石川砂介茫然无措的看着卯之花烈，等待着她的解释。
卯之花烈看着石川砂介手里的斩魄刀，眼神中满是哀伤追忆。
沉默了片刻，卯之花烈才嘴唇轻启，看着石川砂介手中的斩魄刀神情哀思的说道：
“这把刀，曾是我的老师，也就是你的养父，石川大藏的斩魄刀...”
“什么！”
一声惊呼响起，连带着打碎茶杯的清脆鸣响，却不是石川砂介，而是他身边的山田清之介发出的。
山田清之介腾的一下站起身来，看着石川砂介手里的刀，震惊中带着一丝狂热的虔诚，喃喃道：
“这就是...上一任真央释药院总代石川大藏曾经的斩魄刀，号称，尸魂界最强的治愈系的，雪一文字吗...”
石川砂介惊愕的看着手中的斩魄刀，再转头呆呆的看向卯之花烈。
他哭笑不得，心中思绪复杂难言，万般情绪在口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握着斩魄刀的手微微颤抖着。
卯之花烈却已经平复了心情重新坐下，收拾了山田清之介打碎的茶杯，重新为茶壶里注满了开水，静静地等待着茶叶的泡开。
山田清之介却是狂热的看着石川砂介手中的雪一文字自言自语：“传言石川大藏离开瀞灵廷时就已经舍弃了这把刀，一直被四十六室封存，没想到，我今天居然还能看到这把传奇的刀...”
石川砂介沉默着，疑惑着，眼神复杂的看着手里的斩魄刀，心中默默呢喃。
“竟然是那个老头子的刀，它的名字，原来是雪一文字吗...
石川砂介没想到那个整天板着脸胡子拉碴的老头，斩魄刀的名字竟然这么的优雅。
他在得知了石川大藏曾是真央释药院总代后，曾猜想过石川大藏应该是有斩魄刀的，毕竟按卯之花所说和自己调查到的一些事情，要成为真央释药院的总代，在医理方面必须是顶尖，而实力方面，也起码得有副队长级，有几个副队长级的存在是没有斩魄刀的？
只是他从来没想过，石川大藏的斩魄刀，会这么突然的，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而自己，此刻正紧握着这把自己的养父曾经握了几百年的斩魄刀。
一种恍惚的时间错乱感袭来，石川砂介感觉手中的斩魄刀变得沉重无比，仿佛自己握住的，是那个老头子风华正茂的几百年人生。
卯之花烈低头安静的看着壶中缓缓舒展的茶叶，同样沉默不语，整个静室里只有山田清之介那狂热的声音不时响起。
石川砂介低下头来，复杂的看着卯之花烈，沉默了片刻问道：“老头子，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开的瀞灵廷。”
这是他第三次问起这个问题，第二次问起卯之花，但卯之花的回答依旧是和他入队的那天一样：“既然老师他都已经死去了，那么这些原因就再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现在石川大藏曾经在瀞灵廷存在过的痕迹，就只有你我，还有你手中的这把雪一文字了...”
石川砂介表情复杂，干涩的声音响起。
“所以，您是想我...使用这把刀吗？”
卯之花抬起头看着他，语气如同那卷舒的茶叶般随意淡然：“没错，十几年前，我从四十六室将它讨要回来，一直封存至今，原本是想要将它重新带给老师的，但老师拒绝了，也拒绝了四十六室请求他重新出任真央释药院总代的事。”
说道这里，卯之花沉默了一会，柔柔的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而自老师死后，这把刀也越来越沉寂，继续存放下去的话，可能要不了几十年，这把刀里的灵魂就会完全消失，退回到普通的浅打吧。”
石川砂介重新坐下，低着头，面目在烛光的照耀下模糊不清，用复杂难言的语气问道：“那为什么，是我？”
听到石川砂介的疑问山田清之介也安静下来了，用疑惑的目光询问着卯之花。
对呀，为什么是石川砂介，虽然石川大藏是他的养父，但是斩魄刀这种东西，从来不是看亲缘关系的，况且石川大藏和石川砂介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斩魄刀，那是比血缘更加复杂的灵魂与灵压关系，而每个人的灵魂和灵压，都是不一样的。
不是任何的斩魄刀，都能够被随随便便的继承。
尸魂界那么多主人战死老死后被回收的斩魄刀，或者因为种种原因被四十六室没收的斩魄刀，没有几个能够被其他人重新使用。
现存的唯一被人所熟知的，只有现任的九番队五席东仙要，那也是极其特殊的个例。
除了东仙要以外传言就只有一些极其古老的家族，用特殊的方法继承其先祖的斩魄刀，但也是有使用限制的。
所以退一万步讲，就算石川大藏的斩魄刀可以被继承，为什么卯之花就能确定这个人是石川砂介。
就算石川大藏的斩魄刀有办法被人继承或者重新覆写，也不该是灵压孱弱的石川砂介！
所以，为什么？
这是石川砂介的疑问，也是山田清之介的疑问。
卯之花烈缓缓地为两人重新倒了茶，轻轻地推了过去，伸出洁白细腻的手从石川砂介手中接过了雪一文字，看着手里的刀，不知是在回答石川砂介还是山田清之介，卯之花烈轻声说道：“因为某种原因，这把刀，其他人全都无法使用...”
接着将雪一文字重新放回了刀匣，轻轻合上，递给了石川砂介。
她认真的看着石川砂介，轻声说道：“这把刀，老师死后我没有重新上交给四十六室，是因为这刀原本就是打算给你的，而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你与它的共鸣。”
石川砂介抬起头来，表情更加复杂，似乎是隐隐猜到了什么，但答案又太不可思议。
于是他对着卯之花烈问道：
“所以我更加疑惑，我为什么，会和老头子的斩魄刀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