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身手

千钧一发之际，老药农开口了：
“三爷！咱们只是求财啊，可没说要害命！”
这一声扯着老嗓子喊的话，叫住了这些准备拳脚相加的山匪喽啰。也让一下闭紧双眼的方二睁开了一条线。
‘事情还有转机？’
方二下意识地想到。他的年纪也不过二十一、二，正是大好年华，还没在方家谋出个管家、总管当一当，肯定是不甘心这么死了的！
于是他抓住了时机，大声喊道：
“我家老爷，是余杭方家当代家主的次子！你们难道不怕方家把你们的山寨给踏平了嘛？”
好巧不巧，这句正中了马三爷的内心。
他一个江洋大盗，被朝廷通缉了不知道多少年，还会在意这些有的没的？——关键是他听不了威胁。
这下，就连有话要说的老药农也直骂“糊涂”。但终归是见不得自己的恩人被杀，刘老汉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三爷。您是刚来余杭，不懂方家在咱们这里的份量。”
“份量？他家莫不是皇帝老子？——还是余杭州牧、江浙提督？”马三不耐烦地说道。本来就看这些纨绔弟子不顺眼的他，现在更加的恼火，恨不得马上活剥了他们。
“三百年”，刘老汉伸出三根手指，比划着，声音有些颤抖地继续说道，“余杭方家屹立不倒，整整三百多年！当今国祚，也不过二百年有余。究其原因，只是咱们这一带流传的传说——”
他的语气，渐渐压抑起来。
扫视了一圈这些面带疑惑的山匪，也看到了一些若有所思的当地苗子。于是刘老汉说道：
“方家老祖，可是入了元婴境的大仙人！”
元婴境？
在场之人，面色各异：
为首的马三爷眉毛轻佻，半信半疑；周围的山匪则恐惧居多。至于方二，以惊讶为主。倒是方鸣饶有所思，似乎回忆起了一些事情。
不过当下显然不是动摇人心的好时候，马三爷作为一名匪首，自然知道这些道理。就算是神仙下凡，他也不能再手下面前表现得怯懦。于是当机立断地打消了忌惮，挥动了大刀指向方鸣。
声音如蓄势勃发的老虎一般：
“甭管什么仙人了，赶紧给我拿下！”
见到手下面面相觑，驻足不前，则更加震怒道：
“咱们已经得罪了，若是放虎归山，他日定将武岗寨踏碎。再说了，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仙人。我马三从小练功，也不过气海境。我就不信这方家真有这么玄乎！”
于是，这才让他们鼓足了劲。
一个个继续提着刀向着方鸣、方二。眼下，这群面目逐渐狰狞的山匪显然是知道了自己没了退路，索性打算杀人灭口。
一位瘦高如竹竿的山匪大呵一句：“管他娘的什么元婴，咱们跟着三爷就没有怕过的时候！”
另一位胖如皮球的山匪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们三爷也是有名的江湖高手。那什么仙人板板的，还不一定打得过咱们三爷的大霜刀呢！”
——就这样，这十五、六位气焰更盛的山匪已经把方鸣二人团成了一个小圈子。一个个精神紧绷，锋利的刀刃对着两人，似乎只要有什么小动作，就会直直地砍去。
方二自知插翅难飞，连自家威名都没有办法震慑住这群匪徒，就再难想到其他办法了。
这时，当麻绳即将绑在方鸣的身上时，他也不打算收手了。
现在的情况，是人家已经骑到自己头上来了，再不管不顾的话，下一步就是绑起来了。
他叹了一口气，随即一脚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