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劫狱

方鸣视若无睹。
直到到了押送的目的地，位于余杭城南的巡捕房。
用岩石垒成的高大围墙隔绝了里外，高筑的哨岗并非武岗寨的能相比。周围的街道也很少有行人经过，兴许是有什么禁令。至于看守的，则是两位持戈衙役，神色肃穆。
见到这一行队伍，便上前来询问。
一位眼睛小如绿豆的巡捕司皂吏先一步拦在他们面前，看了一眼后方的方鸣主仆，又笑着向那三角眼说道：
“王哥，怎么这两个还要您亲自带过来啊。这种事，和兄弟们打个招呼不就行了吗。”
三角眼，即是对方口中的“王哥”，显然在巡捕、巡防系统内，地位不算低。
他倒是没有像这个人一样嘻嘻哈哈，毕竟现在的他可是十分担心有什么差错。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他上面的人可不会为了自己去得罪方家。
不过还是不动声色地回答道：
“最近你也知道，东海那边太乱了。咱们余杭又是出海口，这要是不严一点，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咱可没多脑袋去掉。”
见此，对方也点头示意。
他又指了指方鸣，三角眼解释了起来：
“这两位估计是冒充百姓进来的，不过被我给查出来了。先送到你们巡捕司，可别给我弄丢了。”
三角眼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有为认真，看得那皂吏也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只能跟着郑重地答应。至此，三角眼又笑眯眯地说：
“一定要看好了。到时候请你去湖天楼喝酒！”
看门的皂吏一听“湖天楼”，眼睛倒是冒出了金光。这下，有着喝酒的诱惑，他才真正把这件事给放在了心上。
随后转身，给同伴示意放行，直至大门打开，目送这一行人离开，才对着同伴说道：
“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哪里得罪了王哥，估计是要和那些反贼关在一起咯。”
三角眼一路打着招呼，一路向大牢内走去。
直至一排排监狱房间，才停下了脚步。
四五个精装的皂吏拿着狼牙棒，驱着方鸣二人进了一间。只见房间内已经关着几位衣衫褴褛的囚犯。
“王哥，咱们现在押得人有些多，只有这间能将就一下了。你看...”
“也行。总之只有一件事，不能让他们跑咯！”
管事的带着奉承看向三角眼，他押人心切，也不顾及太多。
被推攘进去的方二先揉了揉生疼的肩胛，再嗅到空气中的恶臭，里面混杂着腐烂的茅草、各种排泄物，以及变艘的浆水。对于在方家长大的他来说，根本无法忍受。
一进去，胃里便一阵翻涌。
接着又赶紧捂住鼻子。
他看向了靠墙站着的方鸣，却不受丝毫影响。只觉得这气味难道只冲他一人鼻孔蹿么——甚至那些蹲在角落中的囚犯，也没有捂住口鼻！
自从那天和老爷出来，方二可算是把人间疾苦都尝了一遍。此时的他只有悔意，恨自己在出发的时候没有拦住老爷。
‘采药什么的，完全可以派下人去嘛！’
当他还在懊恼的时候，方鸣却注意到了这间囚笼之内的另外几位。他们蜷缩在角落，脑袋埋进膝盖，只留一头杂乱的头发在外面。
看身形，要么是女人，要么是孩子。
他们只在栅门打开的时候，才抬起头看了一眼，估计是发现除了方鸣外，还有狱卒，所以又打消了希望。
至于对方鸣二人的好奇，则可以说完全没有。
站在外面的三角眼将他们亲手送了进去，才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拇指摩挲着剑柄，显然是心情不错。
“你们俩就好好待着吧，等我今天忙完，再慢慢算账！”
撂下这句话，他就准备离开。
可突然间，面对着他们的那堵石墙被撞出一个大窟窿！一瞬间，飞沙走石、烟雾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