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天之尽头

“哦，老山神你对这灵气浪潮已经有了猜测。”
到了这一步，布筝自己的假装已经扯下了许多，故此已经不打算试探了，而是直接了当的问道。
“嗯。”面露骄傲，老山神似乎对自己理解一点东西而很是自豪。
“仙人你知那灵气浪潮忽来忽去，那仙人你可知那消失的灵气都去了哪？而灵气复苏后那灵气又从哪来？”
“哦？那倒是不知。”看出了对方欲卖关子，布筝表现的很配合，“还请老山神解惑。”
“嘿嘿，称不上解惑，称不上。”挥挥手，老山神“谦虚”的捋了下自己的胡子，便再度开口道：“据老头子我的观察，再加上另外几位山神的研究，那灵气消失与过来的地方都是十万荒山之外。”
“十万荒山？是包绕梁齐陈赵楚五国的那片无边无际的群山吗？”
“嗯。”点了点头，老山神又接着说道：“每当灵气浪潮来临之时，十万荒山之中就会出现一大股吸力，将这方天地尽数吸走，而等六十年后，又会将灵气尽数吐出。”
“就如同人之呼吸，只是这一呼一吸之间要六十年而已。”
了解的点了点头，布筝眼睛闭上，身上骤然浮现一股吸力，将道观之中的灵气尽数吸入体内，而后又用力一吐，将刚才吸入的灵气尽数放出。
“就如这样吗？”
“嗯，便如仙人你演示的一般，只是规模要大了无数倍而已。”老山神说着又想起那日清河郡中那遮天蔽日的飓风。
如果那飓风再度扩大，直到淹没一郡一国乃至整个天下……
浑身打了个冷颤，老山神不敢相信那画面，不过看眼前的仙人应该也还到不了那个地步。
“那老山神对这灵气浪潮发生原因有何猜测吗？”
“没有。”老实的摇头，老山神马上又苦笑道：“灵气浪潮已经出现了几千年，若是可以研究出个所以然来，也轮不到我这老头子发表意见啊。”
“就我刚才那个观察，可能都不知就有谁人曾提出过，我还知道那云隐宗当初有一个对这灵气浪潮研究了很深的人，只可惜好像因其中派系斗争，然后被赶了回去。”
“嗯……”面路沉凝，布筝目光一下悠远，似乎越过了这一方黄土道观，望向了外面的黄土高天。
“那老山神，可曾有人尝试过跨越那十万里大山之外？”
“啊？”眼色露出不可思议，老山神没想到布筝还会问这样的问题。
“在上古时期之前，那未曾被纸笔记录的时代，就不缺少挑战十万大山的人，但他们只是刚刚飞越了不过百里，就见整片天空横压而来。”
“等他们醒转，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原点。”
“所以，这十万大山其实还有一个名字，天之尽头。”
老山神脸色有些唏嘘，又有些感慨，“或许，只有那些窥破了天道，得享长生的真正仙人才有可能越过那大山吧。”
“那到了如今，还有人曾试过接近大山吗？”心中有些奇怪的不甘，布筝还是问了出来。
“不曾了不曾了，如今的修士们各自都躲在宗门里苟活呢，也就是灵气复苏的时候会四处走走。”
眼中露出不屑，老山神又望向布筝，见其并无何表现，便接着道：“我刚才说那过研究灵气浪潮很深的云隐宗人倒是可能接近过那里，只是他修为不高，恐怕也只是看看而已。”
“原来如此。”兀自点了点头，布筝又对着老山神行了一礼，“倒是多谢老山神解惑了。”
“仙人不必客气。”同样会以一礼，老山神对布筝倒是越来越好奇了，因为对方这模样也不像上古时期的修士了。
那个时期的修士，对于十万大山肯定是要比自己还要了解的。
不过好奇归好奇，老山神倒也没觉得非要刨根问底，只是坐起身来，再度向着布筝行了一礼。
“沉睡许久，倒是许久未曾与人聊的如此开心，不过这山里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却是不再叨扰仙人了。”
“不敢不敢，老山神有空常来，灵秀山山门随时为你敞开。”平和的致意，布筝对这位告诉自己如此多信息的山神好感不小。
“那小老头就先告辞了。”转过身去，在布筝的注视下，老山神缓缓走出，但是，就当他要迈过道馆门槛的时候，却是一个猛回头，然后又几步走到布筝眼前。
眼睛里露出疑惑，布筝还不明白对方什么意思，就听老山神不好意思得说道：“那什么，仙人，你以后修炼的动静能否再小那么一点点，如今这方天地灵气复苏程度还不算太大，我怕清河县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哦，这事呀，你放心，我以后会注意的。”连连保证道，布筝也明白那日向自己求情的是谁了。
不过那次是自己刚破开灵脉，而且是一日八脉，这才会闹出那样的动静，如今他只余四脉，却是不会再那么夸张了。
“诶，那我就代这玉清郡的草木兽灵谢过仙人了。”
“我这怎么搞得自己像什么反派一样。”心中苦笑，外面布筝只是带着笑看着老山神走远。
久久之后，悠悠一叹。
十万大山，天之尽头，灵气浪潮，这方世界似乎也没自己原先想的那般简单呀。
无数隐秘就摆在了自己眼前，他那天若想再修为进一步，离揭开自己身上的秘密再近一点，迟早也得解决掉这些个困惑。
不过就眼前来讲，倒是还不必担心，毕竟外人如何看自己不知道，但就他而言，也只是刚踏足修行路罢了。
站起身来，布筝从腰间取下桃木剑，多想无用，不如修行。
上次从那大妖身上所得《基础剑术大全》他可还没练呢，正好趁灵气沉降，稳固修为的这段时间多练练。
剑式基础分抽、带、提、格、击、刺，点、崩、搅、压、劈、截、洗，但布筝觉得太繁杂，所以想着练着，最后只剩下五式。
劈砍，横扫，下撩，格挡，直刺。
每式三千下，布筝就对着想象中的敌人不断出剑。
一时之间，道观之间刮起一股劲风，虽是木剑，但在布筝手里却舞出了远超百炼精钢的威势。
而就在他沉浸在剑法之时，山下那条老山神刚刚走完的小道，又有新的身影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