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会谈

小灰熊餐厅。
这种餐馆的名字一听就觉得十分生猛。也许里面的厨师个个都是能肉搏灰熊的究极人形生物，推荐菜单一栏主打的也是一个生猛，菜品推荐名叫生炒小灰熊。
也不知道小灰熊哪里招你惹你了。
雾见猫拍了拍脑袋，推开餐厅木门。餐厅布局很简约，在新东京这样一个到处都是钢筋与水泥的都市里你竟然能看到木质装潢的门，简直是世界第八大奇迹。
“猫先生。”
一推开门，早已等候多时的酒井苍介就看到了雾见猫。他摘掉头顶的帽子在半空挥舞一番。雾见猫缓缓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您好，猫先生。好久不见。”酒井苍介的姿态放的很低微，他知道一个双鹰双剑的猎人究竟有多么大的能量。
“就叫你可以了，叫您什么的让我有点不太能接受。”雾见猫用右手食指瞧了瞧玻璃桌面。
“当然。”
“我来这里是想跟你们三日月谈谈那个单子的事情。”
“您请讲。”
“我收到了别人的委托，要我去除掉你们的交易对象，那头血肉恶魔。”
酒井苍介沉思片刻：“果然。”
雾见猫拿出烟包来，没有说话。
“我们收到了一份情报........响尾蛇跟我们的交易内容其实是已经被官家打上标记的恶魔，一旦我们确认了交易，合同完成，责任方就变成了我们。到时候出了什么变故，官家第一时间也是找我们的麻烦。”
“所以你们打算黑吃黑。只要把见证人做掉，合同就不算完成。”雾见猫顺着他的逻辑继续往下讲，手中的烟慢慢地燃烧着，散发出虚无缥缈的烟，“谁告诉你们的情报。”
“一个匿名的访客。但他自称是督察所的人。”
雾见猫心一抽，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我明白了。”
“实际上，我们还得感谢你。”酒井苍介将放在桌子下的礼物放在了桌面上，“如果不是你突然到场，可能我们就要被那头放出来的恶魔留在那个晚上了。”
“都是些误打误撞的事情，送礼就不必了。”雾见猫把礼物推了回去。酒井苍介知道这事不能硬来，就把礼物收了回去。
“我已经点了些菜品，猫先生还想要点别的吗？”
雾见猫看着菜单上清一色的烧烤，大份量的肉食和冰饮品，摇了摇头：“够了。不过这里用的是真肉？”
“20%的真肉含量。”
“那已经算不错了........绝大多数商家为了赚钱都用合成肉取代真肉呢。而且这个市面上也很少有真肉流出........公司和家族把握着畜牧业，没几个人能吃到百分百的真肉。”
雾见猫说了几句，看向播放着新闻的电视机，大致内容是某某公司首席科技官发布某某技术革命，只要几十万元就可以享受到绝症治愈疗程。底下的人群纷纷欢呼绝症的时代就此远去，以后全人类都不用在遭受病痛折磨了。
挺好笑的。
还有某某公司间商战，无限制的价格战造成通货膨胀，某知名文娱明星出演新VR电影票价数百元一张，正火爆上映。都是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
“大环境如此。现在你哪怕跑去野外也找不到野生的动物了。每一片土地都被公司和家族控制，你猜到的每一寸泥土，每一株小草，每一棵树，都是公司家族的财产。我们这样的人就在底层摸摸鱼，过一天是一天。”
酒井苍介拿起啤酒灌了一口。小灰熊餐厅还提供威士忌和其他的酒类，但太贵了，他买不起。
“你们三日月的总部就在歌舞伎町？”
“当然。在一条小巷子里面，我们有三间门面，一个大仓库，几十号人。我们是这片街发展的最快的。”酒井苍介谈起这个自豪地抬起了头，“我们跟附近的人关系都很好，有时我们会在贫民窟下发点食品和水，当然都是一些快要过期的罐头，但那也总好过活活饿死。水是接的自来水，烧开后也能喝。我们也发点药品。虽然也是快过期的玩意二，我们从中间人那里拿到的别人不要的回收货，清理干净后一样能吃。”
“如果我活在贫民窟里面我也很喜欢你们。”
雾见猫给出自己的评价。
“当然。大家又没有那几个名贵的形式，也不给公司当狗，都是从贫民窟里跑出来的，当然得抱团在一起取暖。不然都是过街老鼠，迟早有一天得死在下水道里。”酒井苍介看着放在桌面上的肉类，举起酒杯，“这一杯，敬给........新东京！”
“敬新东京。”
雾见猫也拿起酒杯，双方碰杯在一起，紧接着分开，纷纷灌入腹中。
“是这样的，猫先生，其实我们三日月有个委托想要拜托你。”
“说吧。”
雾见猫已经猜到这次会面酒井苍介会说什么了，他并没有打断他的话。
“关于恶魔的事情........我们是想要一只金属恶魔的，你也清楚。我们三日月内有个人急需一头三星金属恶魔身上的某个零件救命........我们找了很多人，但没有办法。”酒井苍介把手一甩，那张沧桑的老脸上刻满了皱纹，“主要是我们付不起足够的报酬，但这一次我们有了足够的金钱支付报酬也找到了您这样合适的人选，所以很希望您能接受下这份委托。”
“狩猎恶魔？”
“我们有另外一头金属恶魔的情报，就在Z17区内，我们只需要他上面的皮质抑制网，那是一种能调节激素释放的义肢.......我们需要他用来救人。”酒井苍介双手死死攥在一起，“拜托了，我们会支付让您满意的报酬。”
雾见猫沉默了半晌，吃下一口烤串又喝了一口啤酒，双手按在桌面上，抬起头：“我明白了。但我想先去看看你们要救得那个人，以及我需要更详细的情报。”
酒井苍介如释重负地背靠在椅子上，这一刻他仿佛被抽离了灵魂的一部分。他轻轻笑着：“当然。感谢您，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