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夏弥：我不该试图跟一条龙讲道德

事实上，镇压夏弥，乃至夺取对方的权柄，伪装成大地与山之龙王，远比路易想象的要麻烦一些。
最起码，现在的他还紧紧抱着对方，不敢松开对方幼小的身躯就说明了这一点。
天台的风有些燥热。
地震已经停止了有一段时间。
越来越多的嘈杂声开始源源不断的进入仕兰中学的范围之内，甚至路易乃至夏弥都感觉到了一丝言灵的波动。
很显然，有不少混血种潜入了这里。
不过，这一切暂时都跟此刻还在天台上的他们没有关系。
神性的力量都能够瞒过小魔鬼的探查，自然也能瞒过这些普通的混血种。
只不过，有一个问题就是，他身上的神性，真的不多了。
路易皱了皱眉头。
身上的神性还在源源不断的流入夏弥的体内，尝试夺取对方的权柄。
没错，神性遮掩气息本就不是重点。
它真正的作用，是篡夺是炼化。
什么封印都是虚假的。
那只是为了防止对方应激之下的欺骗。
他的目的从来都没有这么平和。
甚至他早在体育馆的时候，这种炼化就已经开始了。
也是因为对方一瞬间的失神，被自己突破了核心，然后在神性包裹炼化对方权柄的时候，相当于隔断了对方与权柄之间的联系。才让夏弥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但隔断从来不是本质，炼化才是！
只是他显然高估了此刻自己的状态，乃至低估了这个最弱龙王掌握的权柄。
或者说，对方掌握着权柄，拥有着神圣的本质，虽然没有力量，但对于神性的抗性远比他想象的要高。
本就不多的神性正在飞速的消耗。
“有些麻烦了啊！”
路易叹了口气。
看向怀中‘幼女’的目光有些危险而又复杂。
他正在思考更好的方式。
因为用神性炼化夺取权柄的可能，被他否定了。
神性是他点燃神火的关键，不宜消耗太多。
更何况他本就有伤在上，不能这么高强度的消耗。
那么，他剩下的选择也就不多了。
要么对方能够臣服，要么......
而也就在路易眼中的恶念越来越盛，凶光毕露的时候。
被禁锢住的夏弥突然打了个激灵，迎着路易的目光，她察觉到了一丝熟悉。
莫名的，就仿佛不久前路易刚刚遇到自己时候，所表露出来的一种强烈恶意。
夏弥心中一个咯噔。
她有预感，眼前的这家伙，耐心恐怕不多了。
难道是对方没办法俘虏自己，而自己又不肯服软，他终于决定要来硬的了？
干掉自己？还是让自己给他下蛋？
不论是哪个结果，貌似都不是她能够接受的。
虽然她留下了茧，但感应着自身体内那种流淌着的神圣力量。
她觉得，眼前的这个家伙，恐怕真的有彻底杀死自己的办法。
那种力量，绝对比贤者之石的力量还要恐怖。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即便是夏弥早在过去的千年之中有过面对死亡的准备。但在这一刻，都不由下意识地涌现出一股发自内心的恐惧。
对于龙王来说，死亡只是一场长眠，但仅仅是长眠，那长达上千年的孤独，就足以让他们这样的不朽种感觉到恐惧。
而就连那样的死亡都已经那样的可怕了，要是真正的死亡呢？
千年的孤独化作永恒？
夏弥畏惧死亡吗？她是畏惧的，只是不是畏惧失去生命，而是害怕那种一个人一只在一个小小空间内蜷缩着的感觉。
也是因为孤独，她没有吞噬自己的哥哥厄里芬，那个叫着自己姐姐的蠢龙。
她宁愿在人类的世界里游荡，寻找其他龙王的踪迹，也不愿意再一个人。
有了恐惧的夏弥，第一次有了权衡，开始思考起路易给出的选择。
而也是这种微妙的变化。
让本就能够窥见夏弥一些心思的路易心中微动，原本的烦躁也渐渐淡去。
虽然他说什么能够窥伺心灵是骗夏弥的，但既然突破了对方心灵封锁，察觉到一些想法也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不像窥伺自家信徒少女苏晓樯那么方便和随意。
所以在察觉到夏弥心中想法的时候，路易心中很快有了新的念头滋生。
“孤独吗？”
虽然作为自我成长起来，并且封神的不朽种，并且还拥有着数之不尽欲望的路易，以往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这些东西。
但这并不妨碍他利用这一点。
他是阳光男孩，这一生从不强迫别人。
除非她是‘自愿’的。
想到这，路易心中原本对于夏弥的图谋也不再这么急迫了。
原本复杂而又危险的目光飞快的变得‘和睦’。
然而，还没等路易说出，‘你也不想体验永恒的孤独’‘你的尼伯龙根藏在京城，你也不想一直被我封锁在茧里’之类的话的时候。
夏弥突然自己开口了。
“喂！”
“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但应该也没有什么龙王双生子之类需要互相吞噬的设定吧！”
“既然这样，我们不如谈谈？”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但除了臣服和那件事，我都能够答应你！”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都是龙王诶！活着也比死了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