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老牛恶犬，生死赌斗

重头戏之前要有热场。
歌舞最是妥当。
从花坊内借调来的姐儿们，各个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在广场一侧拿出各自吃饭的另一项本领，弹琴的弹琴吹箫的吹箫，为堡长老爷的寿宴添齐了丝竹之音。
音乐奏响，那边堡内小妖仆役不耐靡靡，也不愿被抢了风头，干脆一合计，讨了管事的允许，从纳袋里摆弄出来大小腰鼓，扎起了红腰带白头巾，在场内跳起了秧歌，一边跳着，还哼哈出声拍打着腰鼓，很是欢庆。
有了小妖仆役的样子，其他在军营里憋闷许久的妖兵，取得了军纪官绿玉君的许可，也各自寻了同族的妖怪，跳起了整齐的舞蹈。
自然，牛妖跳的牛舞，熊妖跳的熊舞，马妖跳起了踢踏舞前面还有一名号兵鸡妖领舞，大家一起闻鸡起舞。
粗犷，别致，很是有一番味道，只可惜哪个混蛋妖兵没有洗澡，浑身臭味随着跳动出汗，熏得围观的小妖连连咳嗽。
绿玉君抽动了下鼻头，然后循着味记清了这个不爱洗澡的狐妖，准备日后给它穿小鞋。
热场结束，接下来便是重头戏。
献艺演武，往年这个环节，都是军堡内的妖兵化出本相兽身角力，今年不一样，山场内传出牛狼赌斗的风声，故而准备角力的妖兵不再上场，它们与其他小妖一样，眼光热切的等着牛狼赌斗上演。
角力哪有赌斗来的好看，妖怪们天性中，吃食方面嗜甜，行为方面则是好赌好斗好食草。
纵然大妖们学着人类的模样，极力的制定各种法纪法规约束这种天性，让桀骜的妖怪们学会拱手，学会守礼学会婚丧嫁娶，想要磨平妖怪们的棱角，便于约束统治，但是，这种骨子里的天性，岂能是轻易能约束磨平的。
越约束越渴望破枷，越压抑越渴望自由，越渴望冲破一切，回归那种没有约束，没有条条框框，想哭便哭想笑便笑想打便打，想吃草便不等天黑的日子。
故而，听闻有妖怪赌斗，这些被管束的几乎抑郁的小妖与妖兵们，纷纷热切的期盼着开始。
角力不能见血，哪有赌斗不限生死来的刺激，入他娘的，俺们是妖怪，需要看见血肉横飞的那种，不是吹拉弹唱与闻鸡起舞。
郎十六得到哥哥郎十五示意，走到场中，抱拳对堡长酋耳请示道：“堡长老爷，俺双狼里里长郎十六，因与辖下小妖牛犇八两银结怨，碍于老爷训令，不敢私自寻仇，但仇怨已生两下生厌，只求老爷允许，在今日寿宴上，以献艺演武实则赌斗生死，了解恩怨！”
堡长酋耳掌控一堡，岂能不知牛狼赌斗的事情，也没有惊讶，看了一眼身侧的税官郎十五与巡检官杨萍萍，微微点头：“准！”
“鉴于公正，此次尔等赌斗，郎十五与杨萍萍不得参与，由总丁官阳妥主持！”
总丁官阳妥躬身道：“属下尊老爷令！”
总丁官阳妥转身，示意八两银与郎十六走到前面，又让两方的具体赌斗的也一起出来。
牛犇安抚了下担忧的金莲，便紧跟八两银身后上前，另一边郎十六带着九耳鬼面獒也上的前来。
见与牛犇赌斗生死的是昨夜哪个恶犬，八两银不禁再次担忧，低声说道：“牛犇兄弟，是昨天那条狗，可是凶恶的紧，若，若不咱们......”
牛犇急急安慰道：“哥哥，事到如今无需再说，只能生死赌斗，若是此时打退堂鼓，不消堡长老爷，只怕郎十五郎十六他们，就将俺们兄弟剥皮抽筋置办席面哩。”
八两银张了张嘴，却不再说，赌斗获胜能活，临阵脱逃必死无疑，只是，苦了上擂台的牛犇兄弟，不知是不是那条恶犬的对手。
带着担忧，八两银与郎十六签订了生死契约，契约一式三份，军堡保留一份，另外两份一方一份。
契约写道：此次赌斗自愿，与军堡无关；此次赌斗关乎双狼里里长归属，旱莲精金莲归属；此次赌斗双方派人参加擂台生死斗，境界不得超过妖丁，不限妖器不限妖术，一方死去则另一方胜。
擂台乃是妖器帐篷所化，拆掉四周遮挡的布幔，总丁官阳妥施了妖术，在原本布幔的位置出现一圈透明的围墙，可以让围观的妖怪清楚看见。
九耳鬼面獒早已化出妖相人形，乃是一个手长腿长的阴骘汉子，三十岁年级面相，兽身上的九只耳朵保留在妖相人形上，左边脸颊四只，右边脸颊四只，眉间一只最小。
牛犇与九耳鬼面獒在契约上写了名字，按下指印，随着指印按下，那契约上飞出一道妖禁，钻入八两银与郎十六眉间，若是二妖反悔，立时魂飞魄散。
其实也多此一举，有一众大妖在，郎十六与八两银哪敢反悔，只消一个异议，立马巴掌拍下化作肉泥。
此时已经傍晚，落日西斜一树高，秋风乍起，吹拂在身上，很是惬意，给擂台上赌斗的牛犇，九耳两妖，带来片刻的平静。
围观的妖怪们，全都挤着朝前来，有总丁官阳妥的妖术禁制防护，不用担心擂台上二妖的妖术，神通误伤。
牛犇打量着对面三丈外的九耳，见他朝着自己呲牙狞笑，浑身妖气开始调动，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气。
牛犇感受了他身上的妖气，便知他已然是第三阶圆满，与自己一样，只是见他妖气颜色，几乎全黑，不像自己灰黑夹杂，便知他妖气经过月华洗练，杂质较少，同等妖气下，灵动与威力超过自己。
牛犇感受到九耳带给自己隐隐的威胁，却不以为意，你不知道俺老牛有备用弹夹，单个妖气比俺的凝练灵动有甚用？
“兄弟，你我赌斗，生死各安天命哩！”
牛犇抱拳说道，表现出一副先礼后兵的做派，但话音刚落，对面九耳双手互击一掌，从半空中突然生出一道落雷，从牛犇头顶劈落下来。
卧槽，你这厮不守武德，狗日的白瞎了俺老牛的见礼。
说干就干不多废话，牛犇真怀疑这犬妖乃是公田森林来的，牛犇立时头发竖起，身体焦黑的僵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