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情绪游戏最后的秘密

当着木芥子娃娃的面，鹰司佑介原地坐在地上，甚至闭上双眼。
“喂喂，你怎么就坐下来了，难不成你放弃了？”第三个木芥子娃娃疑惑道。
鹰司佑介也不回答它的话，只是偶尔睁开眼睛看一眼蜡烛的燃烧进度，并在心中读秒，推算蜡烛的燃烧速率以及确定燃尽的剩余时间。
木芥子娃娃在等待情绪游戏的最终时刻，但他又何尝不是呢？
这次不回话木芥子娃娃也并不愤怒，它不再需要触发自己已经触发过的情绪，误导也对想通游戏大部分机制的鹰司佑介不再起任何作用。
它干脆像个喋喋不休的聊天机器人，不停自顾自说着之前和其他厄日游戏玩家接触的事情。
鹰司佑介坐着也是坐着，也从木芥子娃娃口中得知了些信息。
首先木芥子娃娃严格意义来讲并不是归属于厄日游戏一方，而同样属于游戏玩家，只不过是非灵种类的玩家。
灵种类大致指的是人型的智慧生灵，包含一些能够变成人的妖精等。
非灵种类指的是像木芥子娃娃这类，非人型或者非智慧生灵的种类，它们和厄日游戏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外包雇佣，被厄日游戏赋予能力后穿梭各类游戏往往作为灵种类玩家的对手。
鹰司佑介注意到它的说法其实相当笼统，小白也算是非灵种类但同样以式神的身份为凌音凌子提供帮助。
木芥子娃娃在之前的厄日游戏中并非每次都和游戏玩家进行情绪游戏的对决，准确来讲这还是它第一次以如此特殊且“和平”的游戏。
用它的话来说，每次都是不同的游戏体验，这次虽然不能直接杀戮，但完全失衡的游戏机制也让胜利对于它而言唾手可得。
“人类，虽然厄日游戏只会将你们灵种类称之为玩家，但在我看来，我们非灵种类才是真正的厄日游戏玩家！”第一个木芥子娃娃大笑着。
它继续说道：“你们在游戏中出生入死，好不容易完成游戏任务活着逃出去却只会得到厄日游戏施舍般的奖励。
但我们不同。
我们在进行第一次游戏前就被赋予了堪称神迹般的强化，跨越物种间的天赋差距，让我们的实力远超你们人类利用沾沾自喜的天赋得来的力量。
不仅于此，虽然力量的代价是进入厄日游戏中完成发布的杀戮或者对抗等任务，不过相比你们人类而言，我们的能叫作代价？
是恩赐，是天大的恩赐！
厄日游戏会在机制或者其他方面偏袒与我们，像我这样极具价值的非灵种类在游戏中永远强于那些灵种类玩家，怎么杀死他们完全随我心意。
我们，才是厄日游戏的宠儿！”
鹰司佑介睁开眼睛，他对木芥子娃娃的看法不置可否，他只是问道：“你怎么能确定未来某一天不会死在厄日游戏里？只要有死亡的可能性，没人能保证那丁点的可能不会送葬自己的性命。”
“我当然不会死！”第四个木芥子娃娃愤声道，“就算死了又能如何，在此之前我是个躺在某座破败的龙龛中无足轻重的孩童玩具。而如今，我拥有了行动的能力，甚至能实现对生灵的复仇，掌控所有进入游戏的玩家生命，包括你，人类。”
时间已近结尾，所有蜡烛还剩下最后一小截。
木芥子娃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同样注意到了这点，于是第二个木芥子娃娃诡笑道：“我们相处的时间似乎快要结束了。”
鹰司佑介站起身，无所谓般地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
他看向木芥子娃娃，“你费心给我说这些，是因为还要完成厄日游戏布置给你的讲述有关游戏机制的任务吧？而且我猜还有一定的数量要求，不，是时间要求，不然我刚才问完两个后你就该闭嘴了才对。”
“是又怎样，你知道了又能如何？”第二个木芥子娃娃依旧咧嘴狞笑着，“哈哈，可惜嘴长在我身上，你不问也没用，我会主动给你讲。”
得到木芥子娃娃的肯定，鹰司佑介心中更是松了口气，从厄日游戏的角度来讲，强制让木芥子娃娃额外做一些和游戏进程毫不相干的事，与其说是照顾新人玩家对游戏的理解，不如说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和提示。
在完成任务前，即使玩家失误或者运气不好给予了木芥子娃娃分裂所有情绪躯体的机会，但碍于硬性要求也会放过玩家吗，选择在任务完成后再施展保底的致命一击。
时间拖后对双方都有利，让木芥子娃娃结束讲解的同时正好是对玩家最有利的时间点，双方都没有了继续瞎扯拖时间的理由以此让双方最后一搏，算是厄日游戏给予玩家最后的仁慈了。
也许是又一个秘密莫名其妙被鹰司佑介揭露，木芥子娃娃产生了想提前结束游戏的念头。
“啊，既然时间快要结束了，我却还有最后一个木芥子娃娃没有分裂出来，我要……”
来了，情绪引导的铺垫。
虽然游戏并未到最后一刻，它大概率也不会成功，不过鹰司佑介依然立刻打断道：“时间还有，还没到最后你通过即将输掉游戏的借口，而分裂出厌恶之类的情绪时间点。”
抖出木芥子娃娃的打算，让它获胜的方式公开在明面，它就不可能以自欺欺人的方式提前获胜。
木芥子娃娃张了张，后面想说的话果然还说不出口。
“呵呵，多活一段时间有什么用？”
鹰司佑介笑了，他笑得很开心。
“只多活几分钟的确没有用处，但我说出来只是想给你证明一点——”
“情绪游戏的所有机制我都已经掌握了，很遗憾，我们正式回到公平的起跑线，你恐怕要输掉这场游戏了。”
他没把话说满，因为这样会让木芥子娃娃“合理认为”自己输了，从而引导情绪。
只要达成让它切实的开始怀疑它有输掉游戏的可能性就实现了他的目的。
惊诧的表情从第三个木芥子娃娃脸上一闪而逝，可鹰司佑介的表情又全然不像是毫无根据的狂言，第四个木芥子娃娃歇斯底里地吼道：“别再装腔作势了，哪怕你确实说出了所有的游戏机制，你也根本没有获得游戏胜利的可能！”
“是么，我真的有说完所有游戏的机制？我想，应该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没有说过吧。”
“什……什么？！”
“除了预设的七个情绪外，当你产生其他情绪时，时间会被裁剪。”
“你……不对，你在说什么疯话！”
“而这个机制，就是厄日游戏赋予我终结情绪游戏的唯一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