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古德里安

深夜，叶胜坐在会议桌边，又一次翻检那些履历。
他抬头问旁边的酒德亚纪，“那个小丫头呢？一整天没看见她，面试也不来，她也是面试官呢。”
“不知道跑哪里玩儿去了，她跟着来根本就是来玩的吧？”酒德亚纪耸耸肩，“没办法，其实还是个小女孩啊。”
“面试结果怎么样？”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人拎着手提箱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我买了红眼航班的票，刚刚降落就直接过来了。”
那是个老人，风尘仆仆，鼻梁上架着尝试眼镜，一头花白的头发蓬蓬松松，一身邋遢的西装，一条肥大的裤子。
看起来有点像老年爱因斯坦。
“古德里安教授，我们一共面试了17个学生。”叶胜起身。
“不要浪费时间，我只是来问路明非的，这场面试就是为路明非设立的，其他人无关紧要，我只关心路明非。”古德里安教授满脸紧张，比起考官更像是学生家长。
“告诉我，路明非他答得怎么样？”虽然是一个德国人，但古德里安教授的中文却异常的流利标准，甚至比大部分中国人还标准。
叶胜将今天的记录页拿出，翻到路明非那一页，看着上面路明非的答案和记录下来的时间，对古德里安摇了摇头。
“他只用了一分半钟还回答所有的问题。”
“最强的人交卷永远是最快的！”古德里安教授欢欣鼓舞。
“第一题他的回答是相信，并且认为外星人可能是我们完全无法理解的生命形态。”叶胜念出路明非的回答。
古德里安教授听到叶胜的话，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情，情绪也不再那么激动，继续开口问道：“那第二题呢？”
“他也相信超能力，理由和第一个差不多，认为不同形态生命的普通能力对我们而言可能就是难以理解的超能力。”
听到这里，古德里安教授已经完全不急了，也不再催促叶胜念出第三个回答，而是坐在椅子上长舒了一口气，同时还伸了一个懒腰，活动因为长时间坐飞机而僵硬的身体。
“教授？还听吗？”叶胜和酒德亚纪对视一眼，叶胜疑惑的问道。
“说吧，第三题明非是怎么回答的？”古德里安教授平静开口。
“他认为世界是唯心的，至于理由，他只说了一句话。”叶胜翻到路明非最后说出的那句话，然后缓缓念出。
“物质与肉体会随着时间消逝，而灵魂与意志却能以某种方式永存。”
如同咏叹调一般的语气使得这句话在古德里安教授耳中不断回响，他仿佛回到了当初年幼时在教堂倾听圣言的时光。
那时教堂的牧师就是这样念诵着神的至理，为世人拨开掩藏在他们心中的迷雾。
“真是完美的答案啊，我都要被他感动了，如果不是因为他是‘s’级，我都怀疑他是事先从哪里知道标准答案了。”古德里安教授取下眼镜抹去眼角的湿痕，赞叹道。
“这是...完美答案，可这句话和那些二流小说里用来故弄玄虚的句子差不多啊，实际探究起来完全没意义啊。”叶胜和酒德亚纪面面相觑。
“我和你一题一题的解释吧。”古德里安说。
“第一题，他回答相信外星人，还提出了外星人可能是与我们完全不同的生命形态，正是指出了龙族的存在，直指这题的核心。”
“第二题，他相信超能力，并且提出超能力可能是不同形态的生命拥有的自然的能力，正是指出龙族的特殊能力，言灵。言灵本来只是龙族的语言，但却带有超凡的力量，而这种力量的本质，我们到现在还未研究出来。”
“至于第三题，肉体与灵魂的关系，肉体与物质会随着时间腐朽，灵魂却能以某种方式永生，难道你们没有想到什么吗？”
酒德亚纪摸着自己的额头，开口说道：“这听起来很像那些杀不死的龙王。”
“没错。”古德里安教授对她的回答表示肯定，“你们都学了龙族谱系这门课，应该知道，龙王们不会被人类杀死，哪怕摧毁它们的肉体，它们的灵魂也能通过茧的方式再度孵化出肉体。”
“而明非的这句话，正是简明扼要的说出了龙王们的这种能力。”
古德里安教授抬头深吸了一口气，“刚开始来的时候我还想着，哪怕明非他答得差一点，甚至连边都挨不上，我也要用教授的身份帮他圆过去。没想到他比我想象的表现的要好，这套答案甚至可以用在学院的教学范例上。”
“真的有这么厉害吗？教授你确定你现在没有在偏向他。”酒德亚纪苦笑。
她今天面试的时候怎么没听出来这答案有这么好。
“你们不懂，这套答案哪怕拿到学院最严格的人面前，他也不得不说出一声好，因为它真的，太完美了，只能说不愧是明非。”古德里安教授自信的说道。
“教授你这么在意他，难道他的血统，真的是‘s’级？”叶胜询问。
“是，经过再三确认，他在所有候选人中的评级是s，唯一的s！这场面试，事实上是为他一个人准备的！”古德里安教授点头，压低声音又补充了一句。
“这是学院最高级别的机密，所以在出发之前没有告诉你们。”
“难怪，今天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很有自信的样子。”酒德亚纪说道。
“我在外面也听到了，他和平时的表现完全不一样。”叶胜也补充道。
古德里安教授摸头的手突然停了下来，面色严肃了一些。
“你们是说，明非今天表现得很自信，而且和平常完全不一样？”
叶胜点头：“是啊，我听好几个他们那个学校的人交流说的，路明非今天和之前比，像是换了一个人。”
古德里安教授沉默了，路明非一直是学院的重点关注对象，从小到大他的身边从来不缺学院的人，而学院的人工智能诺玛那里更是一直存着路明非的人格模型。
在来之前，他曾认真看过路明非的资料，所以对路明非有一定的了解，才会担心他的面试。
在资料中，路明非可不像是个自信的人，相反，因为父母的长年缺席和学校的成绩不理想，他可以说是非常自卑的。
这其中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只希望不是最坏的情况。
“诺诺去哪了？叫她回来，再打电话给路明非。”古德里安教授双手撑在桌子上，眼镜反射出白色的光，继续说道。
“就说还需要进行最终的面试，请他和他的监护人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