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偶遇”

苏越倚在门前，眼神复杂。
心情有些胀胀的难受的同时，却又有着些许的庆幸。
幸好，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只要不是这个最坏的结果，哪怕是向现在这样离家出走，也比那样好一千倍。
只是，大半夜的，胡桃会去哪呢？
苏越的思绪飘忽起来，试图想找到是什么样的动力，会让才刚刚办完爷爷葬礼的胡桃扔下他半夜一个人出远门。
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胡桃姐姐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就离开的人，她有着比常人更加强大的责任心，常常将照顾苏越这个自己捡回来的“小尾巴”当成自己的责任。
但，即便是这样的责任心，在它之前，也还有着更加不可忽视的存在。
“无妄坡。”苏越轻声道。
胡桃她，一定是去了无妄坡。
比责任更加重要的存在，谓之亲情。
犹记得那是五年前的一个夏天，疯玩了一天回来的他们在堂口的老树下，听着胡老爷子讲述那些历经千年的故事，还有世界深处的奥秘。
不甚明亮的灯光照耀下，胡老爷子手摸着白须，对他们慢悠悠的道：“世界的本质是一场轮回，我们往生堂的本质就是为这场轮回划下一个完整的句号。”
“但是万事万物都不可能是完美的，轮回的力量也有着缺陷。在璃月，无妄坡就是那个特殊的存在，那里有着生与死的边界，在那里，即便凡人都能与逝者的灵魂邂逅。”
“但即便是缺陷，轮回也在那里设置了强大的守护力量。千年来，只有寥寥几名往生堂主通过这样的试炼，带去生者的哀思，带回死者的未尽之言。而他们，也无一例外，成为了往生堂历史上铸就辉煌的堂主。”
胡老爷子诉说时，眼神温和，但是苏越还是隐隐看到了温和下隐藏的猛虎。
他知道，胡老爷子就是那曾经通过试炼的人之一，这也是为什么在胡老爷子手下，所有的异心都必须包裹的严严实实，就连那些外来的勃勃野心都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显露。
生与死的边界，逝者的灵魂，床头的大枪，打包的食物，这一切的一切，最终在苏越的脑海中合成了一道箭头。
箭头，直指无妄坡。
而既然知道了胡桃要去之处，苏越也没有一丝犹豫。回到自己的屋中拿上一本表面绘制着道道山川河流组成的地形图的书册后，苏越揣上了自己的钱包，朝着璃月港的深处走去。
他当然不可能像她姐姐那个小迷糊蛋一样就带着长枪和饮食就走，不光一路上艰辛不说，去到无妄坡得到猴年马月？
出远门，自然要有所准备。
……
晨光微熹。
走了大半夜的胡桃倚在树下，望着罗盘中的方向，皱眉不语。
她没有带地图出门，就算带了她也看不懂，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哪儿。
出门的时候她倒是想的好好的，就算自己不认识路，也可以找人问路，反正爷爷说无妄坡在璃月的北端，那一直往北走肯定是能找到的。
爷爷还说，虽然无妄坡阴森森的，有点不详，但是只要沿着朝北的官道走，就一定能找到。
因为无妄坡是最特别的那个，只要你进入到无妄坡的领域，你就知道这一定是无妄坡。
胡老爷子说的一脸轻松，胡桃也就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应该很轻松，但是她没想过，她只是一个从没出过远门的小女孩，胡老爷子说的轻松可能和她的不一样。
就比如，在官道上没走多久，就遇上了两个盗宝团的小喽喽，虽然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强，但是盗宝团都是团伙作案，没有必要还是不要招惹。
因此，胡桃选择了暂时前往旁边的森林躲避，但是一进去，就绕了好半晌才出来。
而出来的地方，是她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虽然看上去好像也是官道，但是她实在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因为她手里的指南针指的是官道旁边森林的位置，显然北边应该是另一边的森林。
走了大半夜，肚子有些饿了，看着手里的指南针，胡桃有些委屈的瘪瘪嘴，找了颗大树靠着坐下。
水壶中的水的数量有些不妙，因此胡桃只是稍微润了润嘴唇就没有再喝，而是拿出了包裹中的干粮吃了起来。
干粮又粗又硬，没有水配着根本吃不下去，但是感受着自己快要饿瘪的肚子，胡桃还是努力嚼吧嚼吧咽了下去。
粗粒的干粮划过喉咙带起一丝不适，但是胡桃抿抿嘴，没有像在家里一样闹脾气。能闹脾气是因为有可以哄她，可以包容她的人，现在她一个人在外，闹脾气只会消耗她的体力。
坐在树下像只小仓鼠一样一小口一小口的把干粮吃完，忽略嗓子哗啦的难受感觉，感觉到自己的胃被干粮填满的饱腹感，胡桃拍了拍手上的残渣，将小包裹重新系上。
这可是她剩下时间的口粮，要好好保存。
再次抿了口水安慰了下有些疼的喉咙，胡桃抱着长枪和包裹往树后一靠，打算小憩一下。
半夜偷偷溜走又走了这么远，再加上之前都没有好好休息，她就算是铁打的也撑不住，更何况是肉体凡胎。
然而，刚眯起眼睛，还没多久，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就把她震醒。
警惕的睁开眼睛，朝着声响传来的地方看去，胡桃惊讶的发现一只浑身都是铁疙瘩的“怪物”轰隆隆的在官道上急速朝着她驰来，怪模怪样的略显狰狞。
胡桃有些紧张的站起身，握紧手中唯一能给她带来一点安全感的长枪，却发现那只怪物竟然缓缓的减速，随后在她身边停了下来。
一时间，胡桃的精神紧绷到了极点，看着“怪兽”尾部冒出的蒸腾雾气，她甚至想先发制人。
这么可怕的怪物，一看就不是善茬！
然而，就在她心中的警戒达到极致，想要出手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却让她怔在原地。
“姐姐，就一晚上没见，不至于要砍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