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意外访客

安排好如何修炼肺金剑气的事宜后，谭纵再度回归到了白天修习剑术，晚上修炼法决的这种枯燥而无趣生活。
一日，精疲力竭的他刚盘膝而坐，屏息凝神，进入打坐状态，就忽地感受到根根如银如丝之气，透入毛孔，朝体内汇聚，令他只觉全身空洞畅快，妙不可言。
自身突然出现的奇怪变化，让谭纵立即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自己通过‘内胎息法’淬炼天地元气，已是水到渠成，达到突破的契机。
他定神静气之瞬间，福灵心至，脑海中蓦然闪过《混元胎息诀》之‘内胎息法’上的口诀：
“若欲安神，须炼元气。气在身内，神安气海。气海充盈，心安神定。定若不散，身心凝静……”
谭纵迅速按照‘内胎息法’，平心静气的运转法决。
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若是在突破的关键时刻，意念过重，致使操之过急，就失了胎息之法的真意，最终只会落个前功尽弃。
想到这里，谭纵静思息虑，神不外驰，然后凝神听息，含光内视，眼观鼻，鼻观心，心观丹田之气。
此刻的他，对于‘内胎息法’的修炼，本就只差临门一脚，即可突破，而今恍然觉醒，自是将法诀运转的异常顺利。
渐渐地，谭纵从天地间汲取的元气，开始灌注身中，流转百脉，周流绕布，再与丹田之内先前炼化的精纯法力合二为一，于周身经脉生生不息的往复循环起来。
时间就这样在谭纵的修炼中，一点一点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功行圆满，睁开双眼的刹那，一道烁烁精芒，骤然间从他眼底一闪而过。
至此，《混元胎息诀》的‘内胎息法’已被谭纵修炼圆满，进入到了第三阶段的‘自然胎息法’。
而谭纵的实力也已顺利抵达炼气期第六层。
此刻，他疲惫之感尽去，全身内气鼓荡，精神饱满，神气充盈，一身法力竟比他初次突破‘外胎息法’时，足足多出三倍有余。
谭纵起身站了起来，面向敞开的窗外。
皎洁的月光下，整个盔荆谷地披着一层银辉般的薄雾，曾经被他砍伐出的那条狭窄的小径，早已重新生长出成片蔓藤。
一阵寒风吹过，一条条挂在树梢的尖刺藤条，宛如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妖兽。
谭纵站在窗前，任由略显凛冽的寒风迎面吹拂而过。
实力达到炼气期六层之后，他已明显察觉到，自己曾经那弱不禁风的身体，早已对严寒产生了显著的抗性，对此自然不怎么在意。
回想着自己近两年的修炼经历，谭纵内心暗自感谢庄老赠予自己《太上混元真经》的同时，也不禁庆幸当初率先选择天罡三十六法之‘九息服气’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此法门虽不属于修道者的主修功法，然而一旦掌握，就能够与任何修炼的功法融合到一起，好似外挂般，加速汲取天地间的所有元气，提高自身的修炼速度。
如若不然，以谭纵的天赋和资质，恐怕就算是给他数十年时间，也难以达到现今之成就。
适应身体的变化后，谭纵开始参悟起‘自然胎息法’的修炼方法。
通过‘外胎息法’的以动制静和‘内胎息法’的以静制动，让他大概领悟出，所谓的‘自然胎息法’，指的就是不用刻意修炼，顺其自然。
正如口诀中描述的那般：
“心动多静少，思缘万境，取舍无常，忌虑度量，犹如野马，常人心也。心静少动多，摄动入静，心多散逸，难可制伏，摄之勤策，追道之始。”
第二天清晨，天微微亮。
当谭纵提着长剑，准备与夜十方进行剑术间的对练时，后者突然微微摆手，用意味深长的语气，对他说，“从今天开始，这项训练宣告结。”
他仔细打量着谭纵，锐利如刀的双目逐渐缓和，浮过一闪而过的赞赏之色，“而你需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需要去做。”
“记住，要学会用心去观察万物。”
夜十方丢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得知自己再也不用进行严酷的训练，谭纵内心暗自欣喜的同时，还是有点空落落之感的。
毕竟虽然在夜十方手下学习了近一年的剑术，但对方也只教了他最基本的招式，以及‘剑术八色论’的理论知识。
与他所希望学习的钢魂剑术，看起来还遥遥无期。
望着夜十方消失的身影，他独自郁闷了一会儿，便又重新开始起自己的训练。
虽说夜十方表示，他完全可以什么都不需要去做，但他并未因此而松懈下来，而是通过自己对‘自然胎息’的理解，准备暂时忘却掉修炼事宜，开始放松心情地在盔荆之谷游玩起来。
果不其然，一切都如他预料的那般。
谭纵放松心情的第五天，忽然心血来潮，爬到了谷地远处一座最高的山峰之上。
他转身朝山顶下方望去，但见近处连绵不绝的群山匍匐脚下，缥缈不绝的云雾缭绕山间谷地，苍穹碧蓝如洗，淡淡的云雾随风飘荡。
远处朦胧的高山，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在飘渺的云烟中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几笔淡墨，抹在天边。
望着如此美景，谭纵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清新如洗的空气，顿时让他感到耳目一新，心旷神怡。
这让他不禁回想起了一句话：望眉目有山河，清澈明朗，愿心中有丘壑，一往无前。
心境的豁然开朗，令谭纵的‘自然胎息’，好似不受控制般的，竟在不知不觉里自主运转起来。
谭纵见此，神色浮过一抹喜色，立即盘膝而坐，以心领气，以气随心，以意念将气领出窍外，做到心息相依，往复循环。
不知过了多久。
当谭纵睁开双眼时，西方天际已渲染上了玫瑰色的晚霞。
感受着体内的变化，他终于意识到，《混元胎息法》中的‘自然胎息’，其实指的就是‘外胎息’和‘内胎息’两者之间的结合，形成的一种往复循环的‘自然胎息’。
掌握了‘自然胎息’后，即使谭纵不用可以的去修炼，天地间的元气和体内之气，亦能够生生不息的循环下去。
当然，相较于通过意念引领之法的修炼，‘自然胎息’的自主修炼，肯定是效率极其低微的。
不过，让谭纵没想到的是，尽管‘自然胎息’的自主修炼效果，对自身的帮助并不大，但配合‘九息服气’这门无上妙法之后，却让他每呼吸吐纳九息，都能够通过汲取天地间的元气，恢复自身。
这就好似让他间接地获得一个能够自主恢复体力、生命值和法力的被动技能。
即使如今的效果微乎其微，派不上什么大用，但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