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谈话

谭纵与小塘一起走到二楼。
他看到楚妍独自一人，面前桌上早已摆好茶水。
面对两人的到来，她视若无睹，绝美身姿只是静静坐在窗户边，俯视着窗外景色，侧脸雪白绝美动人，满堂客人呆呆的瞧着她看，更有痴着张大嘴巴，口水流出来都不自知。
谭纵领着小塘来到楚妍座位对面，相对而坐。
似是察觉到两人的到来，楚妍回过脸来，双手放于自己的衣裙之上，言语平静的道，“不知公子是如何看出小女子自北方而来。”
“这个简单。”谭纵笑道，“世人皆知，南方温暖多雨，乘骑之马性格以温和为主，就连马蹄之铁也多以每端弯成环状的光滑铁盘铸造而成，而楚姑娘所牵坐骑的马蹄铁却显得更平更重，还是西凉州以脾气暴躁而得名的大宛马。”
“若说这两者都属巧合的话。”他接着又补充道，“那么受地面摩擦，致使马蹄被积水腐蚀，无疑说明了楚姑娘远道而至石钟镇。”
“公子倒是好眼力。”
楚妍神色恬静，伸出一只白皙的玉手，掂起茶壶，另一只手提着衣袖花边，姿态曼妙的倒了杯茶，淡笑道，“可惜你还是猜错了，因为我来自遥远的地方，说了你们也不懂。”
“遥远的地方？”小塘探着脑袋，笑嘻嘻的说：
“天下九州还有什么地方是我家公子所不知的。话说你该不会是个妖怪吧，要不然一个弱女子，怎敢在这遥远之地行走呢，毕竟极北之地妖族横行，疆州之南魔族祸乱，就连东海的鬼方海盗也很是猖獗，总之，好乱好乱的。”
谭纵没有打断小塘的话语，而是安静的等待着对面女子的回答。
此时，他已确认，对方就是冲自己而来，只是还不太确定寻自己的目的又是什么。
楚妍淡定的轻抿一口茶，姿态优雅的道，“既然姑娘你非要追问，告诉你也无妨，自我大秦始皇驱逐百族开始，妖界与人界已有数千年的新仇旧恨，不知你们可曾听说过？”
谭纵微微点头，举起茶杯对楚妍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当然，我听传闻称，妖界之所以敢侵略我神州浩土，主要是因为背后有九重天撑腰，每当人间战乱频发之时，妖族就会趁此时机南下，越过界妖山，暴露其狼子野心。”
还有，若不是神秘的九重天存在，仅凭大荒州的妖族，怎么可能是洞天福地的修道者们的对手，怕不是早就被灭族了。
这些谭纵并未言明，只是点到即止就可。
“妖族背后不是还有龙宫吗？”小塘忽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补充道，“我听说北海是有龙宫存在的，是真的吗？”
谭纵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对面的女子。
作为北晋谭家的继承人，他自然知晓北海龙宫是存在的，只不过这个所谓的龙宫，居住的并非真龙，而是堕落的恶龙。
“是的。”楚妍露出美丽笑容道，“然而强如龙宫，亦听命于九重天，龙本是通灵之兽，曾经在世人眼里，更是宛如神灵般的存在，不过而今嘛，也不过是九重天的奴仆罢了。”
对方这句话倒没说错。
上古时期，诸仙居住于凡人无法触及到的天庭，由天帝统治，其神州四海则分设龙王，掌管水域，负责行云布雨之事，以及监管天下江河湖泊诸处水族。
直到仙神均陨落与一场大劫难下，其四海之龙宫亦受到牵连，名存实亡，而受制于九重天的北海龙宫，却被一群恶龙盘踞，延续至今。
“听楚姑娘这么一说。”谭纵回道，“九重天显然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难道是妖族的老巢？”小塘眨着眼睛猜测道。
“所谓的九重天其实是一座通天塔。”楚妍回答，“实力强大的妖尊皆居住于塔中，究竟是何目的，旁人就不得而知了。”
“是啊。”谭纵为她倒了杯茶，后者轻抚茶杯，点头致谢，他笑道，“那都是数百年前的事情了，现在恐怕很少有人记得，更别说提起那些妖魔了，是不是？”
据他所知，数百年前，蓬莱仙岛的修道者曾与九重天有过一场大战，最终却不了了之，然后留下双方不得干涉俗世战争的约定，所以才渐渐淡出世人的视线。
“正是如此。”楚妍点点头道。
“看来我与楚姑娘很是投缘啊。”谭纵目光瞥了眼楼下某处的酒楼，旋即邀请道，“不知有没有兴趣喝几杯？”
他并不认为，眼前这位女子寻自己只是为了谈论妖族那么简单，所以他决定主动试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