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任你横压一世，到头来不过一抔黄土

目送着云虎丧家之犬般的逃离此地，苏念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绷紧的心弦缓缓落下。
刚刚那飞剑出袖的一刻，实在过于凶险。
有一说一，若非他身具银皮也不敢轻易赌这一次，因为人头落地真的会死。
他回到屋里关上门，心情略有复杂，早在四年前。人头夜那晚遇到云虎的时候他就知道彼此之间产生了矛盾，在未来某一天定然会爆发，但他还是没有想到对方的修为之高，彼此的差距之大。
仅仅依靠银皮完全不够，他万不得已，借着灵月女帝的威势，狐假虎威一番。
多少是有些效果的，不过他觉得自己能足够镇定也很重要，否则很容易露出马脚。
“所以，这四年修炼金皮，最大的收获是容易对任何事入定么，”他哈哈一笑。
危机暂时是没了，但向来谨慎的他从不觉得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他到现在都没有明白，姜老当初和执法堂什么仇什么怨，让这龟儿子这么的想报仇。
他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场持续三个月的大战快要结束了，宗门的混乱风气会受到收敛。
虽然靠山宗很乱，但这种为所欲为大开杀戒的气氛，是只有在上层开战时，才会出现。
……
数日过后，持续三个月的大战落下帷幕。
北荒历8348年，深秋。
一脉太上陨落，苍穹万里都下起了连绵黑雨。
持续千年之久的一脉势力开始分崩离析，曾经根深蒂固的簇拥者们，都成了丧家之犬。
一脉太上的十三个徒儿，两位自杀，两位被杀，两位逃出靠山宗成为大周皇族客卿。
余下七位徒儿惶恐不安，各自放下过往高傲，或跪迎灵月女帝，或效忠二脉太上。
二脉太上重伤，闭关不出，一切付出全给灵月女帝做了嫁衣，都成全了三脉弟子。
灵月女帝入主刹那海，登临蓬莱仙山。
一脉的庞大势力逐渐被三脉吸收，灵清山域的弟子们都扬眉吐气起来。
甚至女帝还从一脉，解救出靠山宗宗主的唯一真传徒儿，让女帝夺权的行为更为正义！
只是…宗主大人似乎还在闭关，不闻不问。
这场变革波及了整个靠山宗，死伤无数，战火延绵三个月，最终被宗门记载《灵月登霄》后这才落幕。
……
苏念知晓后，颇为感慨。
堂堂一脉太上，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横压一世的存在，说死就死，就像路边野狗般凄凉。
他摇摇头，仿佛一个岁月当中的过客，静静看着靠山宗的盛衰更替，权柄交换，一切变化都无法影响到自己。
即使某一天靠山宗倒了，垮了，四分五裂了，他依旧孜然一身，长生不老。
是夜，苏念泡在浴桶里，继续修炼着金皮卷，唯有金皮大成，唯有刀枪不入，才能初步体现金皮的真正威力。
少了姜老的东执事庭，变得冷清许多，好在苏念每天八个多时辰都泡在滚水里，剩余时间去地宫吞吐灵气，却也相当充实。
每天在地宫只能待上半个时辰，非常短暂，好在地宫下面具备一条灵脉，若日日坚持下去，也会是不错的回报。
雨下了数日，空气愈发潮湿，幸在干燥的秋季，挥发的也快，待天晴的那天，苏念去了葬府山，递交姜老去世的事情。
处理死人的这些葬府弟子多半面无表情，大概是这几个月死的人太多太多，已经有些顾不上来了。
站在苏念跟前的小眼睛男人不停忙活着，在一块块玉简上烙印字迹，仅仅简单的哦了一声，取出一块新的玉简，烙印上姜老的名字。
直到这一刻，苏念才看见，或者说才知道姜老的本名，叫姜千秋。
他略有犹豫了一下开口：“姜老去世的时候，恰逢女帝开战，灵清山域都冰封了，我便擅自给他埋在了东执事庭后院，是否需要？”
“东执事庭？女帝就是从那出关的吧，”小眼睛男人微微一怔：“我想起来了，这位姜执事，似乎就是一甲子前跟随在女帝身边的人。”
小眼睛男人大约四十多岁，和朱师兄差不多，看年纪应该不认识当年姜老，多半也是道听途说。
苏念微微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难怪了，早有耳闻啊，听我师父说起过，当年的姜老也是意气风发的天骄，尤其和执法堂不对付，哈哈哈哈。”
小眼睛男人难得笑上两声，压抑的气氛顿时活泼不少，让苏念也忆起过往姜老的谈笑。
“亲自下葬姜执事，看来他待你不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