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青铜与火(一)

国外，青山第三病院。
浓烈的消毒水气味弥漫，路明非动了动手指，逐渐转醒。
「这里是……哪？」
路明非有些不明所以，他只记得世界重置，白王配合着完整「权能」来了一次大清除。
如今的情况不明，但自己身上穿着蓝白条纹的病服，一眼便能望到门口挂着的数字“0”。
零号病人，路明非觉得有点熟悉。
雪山逃亡，轰炸，蕾娜塔……带有麻子脸的女孩儿。
一幕幕浮现在路明非记忆里，让他有种不真切的感觉。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记忆，也许自己十个人格中一个贡献了一点记忆。
有了决心之后，时常能看到小伙伴幻觉，路明非闲得没事就给其分类了一下。
从六魂到决心是七个，第八个是本我，第九个里我，第十个是有人给他植入的外我。
他反正已经够疯了，只要能清醒认知到这点就好。
“咔哒……”
门被轻声拎开，一个男人凑到他面前，神色紧张地左右看看，低声道，“我告诉你，你存在只是你的认知存在，而认知是可以被欺骗的，其实这个世界是某个存在创造的，只要他想，可以随时抹除我们，你信吗？”
路明非盯了男人片刻，回道：“或许吧。”
谁知道这是哪个造物主搞出来呢，毕竟一个au通常没有留下创作者名字。
男人长长舒了口气，眼里有一丝欣慰，突然拽住路明非蓝白条纹衣领，“你是第一个相信我的人！既然你信我，我就不能不管你，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存在着很大的问题，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们，我有逃脱的办法……”
路明非看着喋喋不休的男人，有点心累，起身，上前，反手摔，将人撂倒的同时，一击击在男人颈动脉。
男人利索地晕了过去。
世界终于……
不，世界没清净！
“哥哥。”
伴随着一道脆生生的声音，穿着小西装摆出一副正经模样的路鸣泽再次出现在路明非眼前。
“弟弟，你来这里做什么？”路明非有些不解。
“只是来看望哥哥的，你的精神状态很不好。”路鸣泽摆着一副微笑脸，“希望哥哥别太在意某些事，那些记忆中某部分确实不好。”
“谢谢你的关心，我现在确实患有严重的精神病。”
路明非道：“我有病，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不过这些不重要，至少我明白有一个现实就够了……我现在，像是曾经看到那些重置者般陷入癫狂……也许我快成愿望福了。
“我现在不希望我的家人全是假的，因为这样，我连喊“妈、叔叔”的机会都没有…我担心到时候真会发癫。”
“别担心，哥哥，你有我呢，我们是一家人呐……你不会孤单、寂寞到没有人关心你的精神健康。”
看着路明非憔悴地脸色，路鸣泽关心他同时又在给他打哑谜，“当钟声第五次敲响、号角吹起时刻，距离我们相见时刻就到了。”
“在此之前……你将见证权力与炼金巅峰，神将踏出祂的宫殿，带上命定之死长枪与黄金面具，进行最后的猎神活动……祝福你好运吧，哥哥，我有一盘永远下不过自己的棋局还在等待着解开。”
路鸣泽打着招呼告别，顺带说了一句：“哥哥现在……真是太温柔了，让人难受。”
一个愣神的功夫，路鸣泽消失不见，地上躺着那位男人。
被拧开的门没有关上，随着有人跑动与追逐，传来了一堆声音。
“神将在月圆之夜降临，惩罚你们这些无知的愚民！”一个穿拖鞋、病服的男人从后方跑过。
后面跟着一群护士、医生。
“快！快！”
“拦住他！”
路明非打开门，刚想找这里的护工了解一下情况，却发现情况不对。
那些医生与护士很快抓住了那个病人，随后有些医生的目光看向了自己。
“这里也有一个，快点多叫些人过来……”
“天哪，快看门牌号，是零号病人，他是病得最重的那个，患有时间感知障碍与幻想世界穿梭，双人格连锁反应障碍。”
“谁打开了零号病人的房间？他要出来了，都不知道他是否意识清醒。”
一群医生与护士开始慌乱起来，零号要是精神状态不正常，与其交流，有可能刺激到他第二人格在幻想世界里被虐待，会随手拿起任何物品进行现实杀人，具有严重暴力倾向。
“哈哈，我主降临了！颤抖吧、恐惧吧，带着绝望死去吧！天道已损，大齐不会再来派监天司救你们了……手慧明是新的司命！”
被绑着束缚衣的男子叫嚣着，场面一度混乱。
……
路明非满头黑线沉默无语。
也不知道白王修改成啥样子，让自己变成重症病患者。
即便他真的有病，也不至于待在精神病院里陪着一群精神病和有可能出不去的风险……不对，应该直接修改到日本源氏工门口，先看看变小的上杉绘梨衣与他哥源稚生关系。
但是，目前情况混乱得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
微风吹动枝叶，斑驳光影摇曳。
俊秀男子坐在树下长椅上，小女孩站在他面前，手上是一个手提包，四目相对。
阳光明媚，风吹草屑，时间有一瞬间的停滞。
下一秒，唯美意境被破坏得一干二净。
“chara！！”
路明非准备扑到她面前，来一个求温暖怀抱。
“快，拦住他！”
一旁两名护工死死的按住路明非，将他双手架起反面按上。
“需要准备束缚衣么？”女助理询问。
“别了，他是被关太久，心里难受而已。”猹拒绝了女助理的提议。
祂现如今带着白衣帽，穿着白色医师服，那张中性脸上有点冷淡，但带着笑容后，至少亲和力是满分的。
路明非稍微清醒了一点，眼见此人秃顶，只是长得像认识中的无限穿越chara便恢复正常冷淡。
“放开我吧。”
他的姿态摆得很端正，几乎在一瞬间恢复正常声音。
“这……”
“嗯。”
伴随着猹的默许，两名护工放开了路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