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见龙影(二)

“诺玛，为校董们连接频道。”昂热校长说。
“是。”沉稳的女声从五台笔记本电脑里传来，在昂热上台的同时，它们就被搬上委员会的桌子。
“路明非作为一个学生，他太谨慎了，谨慎到连额外的画作都得烧毁。”
曼斯教授道：“我先走了，将舞台让给你，希望你好好考虑，他要是有异常，我希望你亲自前去灭杀。”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会考虑利弊的……平安回来。”
昂热注视着曼斯坦因离去，曼斯能听到他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好似说了一句祝福语，又好似只是风吹过。
没人关注严肃苛刻教授离场，即便曼斯坦因教学极好，但这在学生们中，他作为讲师的人气一直很低下。
因为他太过严格，课程难度极高。
“诺玛，那么接下来，由富山雅史教员对路明非的资料做新的补充。”昂热下台，银屏上开始播放新的资料。
富山雅史心理教员换过古德里安的位置。
他本打算给路明非一个拥抱鼓励，路明非却义正言辞的拒绝，“我目前心里健康，请别靠近，我不喜欢男人拥抱。”
……
富山雅史流汗黄豆笑脸。
“咳……富山先生，能再见到你真好。”路明非拒绝后，立即朝着他打招呼。
“我也是，很高兴能再见到你。”富山雅史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站到最前方拿起话筒。
“请大家看这份血检报告。”银屏上出现一堆英文的专业代名词和微量元素的含量。
“我与古德里安教授是学院第一批接触到路明非的教师，路明非由于某些特殊情况，在乘坐CC1000号列车抵达学院的时候，曾经一度陷入昏迷，我在接待路明非的时候，曾经对他做过全面的身体检查。”
“其中包含了龙血浓度检测、肌群细胞分析、心脏跳动次数记录……”
富山雅史一嘴说着专业名词。
这份报告当然不是真的，他那天并未对路明非进行抽血，只做了最基本的健康检测，包含测量心跳和呼吸频率等数值。
各项数值都显示路明非的身体非常健康，但也仅仅如此，更深一步的检查需要专业的仪器和团队，意思是这份报告基本上全是胡编乱造。
不过昏迷和检查这事的确发生过，在校董放弃对路明非继续追查的情况下，这份记录，就足以堵上所有人的嘴，事实上，现在也就是走一个过场，隔壁的曼施坦因已经在收拾文件准备走人了。
学生们很少有人能从这份体检报告中看出端倪，他们听着富山雅史的分析，气氛又重新热闹起来，许多人继续呼喊路明非的名字，而芬格尔，举着横幅的手一直没放下过，他才是真爱啊。
终生教授们细细观摩着体检报告的数据，不少人看出了疑点。
但代表校董们的笔记本电脑就放在前方，他们瞥了一眼自信的昂热校长，也知晓了事情的走向会如何。
内鬼们都觉得稳了，只要路明非不发癫当众杀人，就算是在外面使用言灵进行城镇屠杀他们都可以压下去，送到精神病院。
“第二次精神冲击”，“反脉冲回路”，“同步和谐率”。
各种精神状态的术语出去，路明非除了觉得无聊，就是觉得这不属于他的专业领域。
他只是了解人心，从来没有过什么博士学位。
不过倒是从听证会里面听出许多消息。
目前已知情报，如下。
自己有精神病，龙血血统极高，整个卡赛尔学院忌惮，父母失踪，被列为最高等级档案，要强制参加青铜祭，进行屠龙。
单兵战场为保护人类什么，挺虚假的。
他赐这些人寿元五百，龙血浓度提高，保证这些人全部倒戈向自己。
路明非现在只希望不要造太多杀孽，然后看看有没有机会跟龙王交流，凭借龙王的超凡力量逃离卡塞尔学院。
古德里安教授为他倒上一杯热咖啡，两人坐在台子边上，悠闲地开茶话会。
“怎么样，我都说了，校长和我会为你安排好一切的吧。”
古德里安教授一脸笑眯眯，胡须上沾了咖啡液。
“教授，你可真是棒极了。”
路明非似是捧读般的语气，周身散发着令人理智的气场，听起来就不像是夸赞语气。
“没错吧，没错吧，我把你带到了会场，校长网开一面，富山雅史负责讲场面话，这些都是联系好的，有关乎你的事情……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你并没有微笑。”
古德里安不在意路明非语气，激动中带有遗憾说着。
从他看到路明非那一刻起，这个演技拙劣百出的学生便维持这样，像极了一个幻想年纪未过的学生。
但古德里安不知道的是，路明非似小鸟游六花。
她只有戴眼罩和脱下眼罩的两种情况。
人间迷糊、热情与人间清醒往往只需要一个眼罩遮挡。
摘下眼罩的六花是不快乐的，她的生活负担很重，处在现实。
“来，碰个拳。”
“哦。”
路明非和老教授击拳。
曼施坦因在远处整理文件，脸上的表情在看到这两人碰拳后不解。
这两人明显脑电波没对在一起，看古德里安那自我陶醉的模样与路明非冷冽的面庞，真是奇怪的组合。
“欸，我真是服了心思单纯的教授。”
芬格尔坐在远处，目力极好的观察着这一幕，不由得汗颜。
“对了，教授，我早上没吃饭，接下来怎么办，我要饿一整个早上么？”
“哦，是我疏忽了，我现在就加急订单。你要是不嫌弃，我身上还带了一块压缩饼干。”
古德里安听闻路明非话语，思索片刻后拿出自己全身上下仅有的内衣口袋里一块饼干。
“吃了能顶普通人16小时能量需求，你是‘s’级，大概会缩短8.5倍，也就是2.4小时……这东西，是新闻部研发，有助于提神醒脑，增加自身爆发力，能够更好的拍摄“a”级新闻。”
“……所以我要饿上7小时听这个会议？”
“额，是的。”
“……”
路明非接过饼干，刚下嘴咬一口，却发现这个饼干硬得跟块石头似得。
芬格尔做事情总是不靠谱的只做一半。
“我的证述完毕。”富山雅史教员放下话筒，“现在，请原告方进行论述和反驳。”
“我没有反驳，我的证述在刚才已经结束了。”曼施坦因的镶金眼镜反射着太阳的光，让人看不起他的表情，“请委员会进行裁定吧。”
所罗门王敲槌，“那么，各位教授有10分钟的自由讨论时间，十分钟后，将进行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