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太子的赏赐

“又去东宫干啥？”小白警惕的问。
于谦吃得饱，打了个大嗝说：“捐监的事下来了，为了防止监生泛滥，太子将捐粮的标准定到一百五十石，明年涨到二百石。”
“换句话说，今年不捐，明年就得多出五十石呗？”一听这个数，小白暗道太子爷真他娘的黑呀，这哪里是什么防止泛滥，分明就是想多收粮食，逼着想捐监生的富户就今年捐，都说太子仁德，哪仁德了？这敛起财来，心黑手狠的劲头，一点不比他爹永乐皇帝差，一百五十石换一个监生，那就是两万多斤粮食啊。
原来还以为是扬州那些盐狗子和奸商富户可恶，到了京城见识了一圈，才发现若论敛财，天下没人能跟姓朱的皇帝比。
于谦哪里知道小白的心思，自顾自说道：“太子说你献计有功，要见你。”
“又要见我……”小白一点兴奋的感觉也无，甚至有点垂头丧气，上次见面就只给了个空头监生，一两银子也没赏，这老朱家的皇上就喜欢玩花架子，一点也不实在。
于谦则正在兴头上：“太子多半是要赏赐你，你提了这么好的法子，解决了朝廷的燃眉之急，皇上别提多高兴了，皇上高兴，太子就高兴，估计这次得重重赏你呢。”
小白看着于谦：“我说谦儿哥，这一计不是你呈给太子的吗？太子不会对你一点表示也没有吧。”
于谦含蓄的笑着：“我进东宫还不到一年，已经从从九品右司谏升为从八品清纪郎了，这升迁的速度在同年里已经算快的了，循序渐进才是处长之法，若是升迁太快，易遭人嫉妒，况且我本意也是大明各级官职都体验一下，这样才能发现朝廷存在的弊端，将来才能更好辅弼天子，匡扶社稷。”
小白看得出来，于谦虽然嘴上说升官不升官无所谓，但他目光灼灼，显然心里也是滚烫的，这帮读书人啊，苦读十年考功名求当官，可当了官又要遮遮掩掩的，对升官发财讳莫如深，虚头巴脑的，哎……真他娘的又当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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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跟着于谦到了东宫。
太子一见小白就眉开眼笑，十分亲切热络：“泽诚啊，来，免礼免礼，坐坐坐，我昨天想了一晚啊，该怎么赏你，你立了大功了，为朝廷出力，朝廷不会亏待你。”
小白也想学着于谦的样子假装谦虚两句，可是想了想，一来肚子里实在也没于谦那么多虚词套话，临时现编实在编不出来，二来这办法也确实是自己想的，谦虚个啥，谦虚多了还显得自己像当官的一样虚伪了，所以索性也就不谦虚了，直接说了一句：“愿为太子效劳。”这是小白临时能想到的最好听的奉承话了。
朱高炽胖嘟嘟的脸满是笑容：“我跟太子妃商量了，太子妃说想给定一门亲事，可惜你已经成亲了。”
小白好想说一句感情破裂了，但又觉得这么说不妥，会让太子误认为自己为了攀附权贵而不要贫贱发妻，这可怎么办？当初说自己是光棍就好了，这后患太大了。
他后悔当初嘴贱，为什么要说自己有婆娘，白白错过了一段好姻缘。
太子妃给撮合的，就算不是哪个大官府上的千金，也不能是寻常小户人家，这要是能……哎呀，太可惜了，软乎乎的饭其实也挺香的，咳咳，我堂堂小白龙，是绝不会靠女人往上爬的，我要凭自己……
“那是定的娃娃亲，只是把人接来了，没拜过堂。”小白冥思苦想，好不容易想到一个解释，但他底气不足，说话的声音小到微不可闻。
朱高炽只顾着拧眉沉思，根本没听清小白声音微弱的解释，他正苦思该怎么赏赐，叹气道：“如今……你的功劳大大的，让你去国子监做个监生，实在是屈才了……”
小白心里好想提醒他一句，你不是要给介绍亲事嘛，怎么不提了？你到底想介绍谁家的千金啊？你倒是说呀。
朱高炽终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你就留在太孙身边，做个伴读吧。”
小白登时泄了气，千金婆娘没捞到，软饭没吃上，居然还要去伺候太子，你爷爷的，你这是赏我还是坑我？
若是在扬州时，小白直接扭头就走了，但如今毕竟登堂入室了，跟这帮大人物打交道，也学了些官场的把戏，就算不乐意也得委婉的拒绝，挤笑脸说狠话，这是小白对官场的理解。
该怎么跟太子说呢？要说这跟太子讨价还价，小白也是窑姐儿上花轿，头一遭。
想了片刻，小白终于想出了理由：“谢太子的好意，你也知道，我原来就是个小混混，打小就在街上野，散漫惯了，留在太孙身边，一来肚子里没啥墨水，说话总是日娘老子啥的，嘴上没个把门的，我这点子野气怕沾染到太孙身上，影响了太孙上进。二来我粗手笨脚的，怕是伺候不好，您若抬举我，就随便赏我个小官，我们家苦出身，我从小就见当官的威风，若是能混个一官半职的，回去也算光宗耀祖了。”
于谦站在一旁一直暗中替小白捉急，给太孙做陪读，那可是寻常人打破脑袋都想钻营的美差啊，将来太孙登基做了天子，那太孙的陪读，还不是官运亨通？
但此刻见小白说的入情入理，于谦一想这小子整日总念歪经，给太孙做陪读，说不定几天就带坏了太孙。
不做陪读，做个小官也未尝不是个好出路，猫有猫道，鼠有鼠道，这小子说不定就适合鸡鸣狗盗，所以于谦想了想竟释然了。
朱高炽听了点头，也是这么个理，想了想，什么官适合这小子呢，可是这小子不是进士出身，连字都认不全，要真放这小子到哪个衙门，汉王还不得满大街嚷嚷我只顾着提拔私人，弄个睁眼瞎当官。
沉思良久，太子终于一拍桌子：“有了，我想到了一个去处，皇上打算在锦衣卫之外另设一个衙门，专门查办缉捕明教、弥勒教和白莲邪教这些跟朝廷作对的匪类，你就去那吧。”
“啥？”小白差点跳起来，对付白莲教的？这他妈不是让我自己查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