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两个决定

帝都，皇城。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大殿之上，鲜艳的红色地毯铺设在中央，而大殿之下红毯两侧穿着统一制服的文武百官全都低着头，一言不发，静候那坐于最高处的九五之尊发话。
大殿之中鸦雀无声，唯有咀嚼声不断响起，坐在皇座上的肥胖少年有滋有味地啃咬着手中的鸡腿，不时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旁边的侍从赶忙续杯，两侧的侍女摇晃蒲扇，为他扇风，肥胖少年便是当今皇帝嬴尧。
一整根鸡腿落肚，少年皇帝嬴尧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扯过侍从衣裙将手上污渍擦干净后，开口询问一旁闭目静立的健壮老者。
“敖爱卿饿了不，要不吃点？这御厨精心制作的鸡腿可真是美味极了。”
静立的健壮老者便是当朝丞相敖本初，敖本初睁开眼，他虽然白发苍苍，但双目却炯炯有神，一股气质自然而然地散发出来，不怒自威。
“谢陛下厚爱，陛下无需担心老臣，老臣不饿。”敖本初的声音中气十足，只是平淡地说话，声音却传遍整个大殿。
“哦，这样啊，那文武百官们呢，你们吃吗？”嬴尧略微可惜，随后又眼神期待地向殿下的文武百官询问。
文武百官闻言，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回答，敖本初表情肃穆，见百官不知所措，开口喝道：“没听见吗，陛下问你们饿不饿。”
文武百官全都低下头，异口同声地回答：“谢陛下厚爱，臣等不饿。”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嬴尧顿时感觉兴致全无，颓废地窝在皇座上，见文武百官还是低着头一言不发，无奈地摆了摆手。“既然都没有事情，那便退朝吧。”
“退朝！”
退朝的命令随着侍从的呼喊，一声声传递下去，文武百官井然有序地退出大殿离开皇宫，敖本初却留了下来，嬴尧命令侍从再端上来一盘烤鸡，正准备开始大快朵颐，发现敖本初还站在旁边。
“敖爱卿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启禀陛下，老臣是想劝陛下节制饮食和男女之事，陛下要以龙体为重。”敖本初躬下身，语重心长地劝慰。
“好好好，敖爱卿如此关心朕，朕很欣慰，朕答应你，自明日起戒酒。”
嬴尧却有些不耐烦了，强忍着烦躁感敷衍地应下，敖本初叹了口气，见他如此，也清楚不能逼迫得太紧，便告退离开了。
“谢陛下，老臣便告退了。”
砰。
敖本初刚离开，嬴尧就恼怒地砸了手上酒杯，他堂堂帝国皇帝，居然每天要看一个老头的脸色过日子，一想到过去十几年都是每天如此，可能往后的日子也是如此，他就感到无比屈辱和愤怒，嬴尧发泄完后，又大快朵颐起来，两侧的侍女皆瑟瑟发抖，害怕被无辜迁怒。
敖本初刚踏出宫殿，一个蒙面人出现在他面前，蒙面人低头半跪在地面，双手捧起一卷卷轴，恭敬地递给他。
“禀告大人，这是影一传来的情报，收到这份情报之后我们就联系不上影一了。”
敖本初接过卷轴，直接打开阅读，目光扫过了一遍后，作出决定，将卷轴扔到空中，对蒙面人吩咐道：“知道了，让异人狩猎队的队长来府邸见我。”
“是。”蒙面人消失在原地。
敖本初漫步走出皇城，在他身后，空中飞舞的卷轴燃烧起来，点点火星随风飘去。
......
海琳，总督察府。
总督察府邸中央的厅堂里，杜布正一脸享受地品尝着茶水，这时林德带着一个满脸兴奋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年轻人穿着一件白色长袍，头上戴着一个护目镜，他全身上下沾满了油渍，一进来整个厅堂都是机油味。
“咳咳咳，出去出去，真的是难闻，林德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你们演出看完了？”杜布看到年轻人，他差点被茶给呛到，连忙将嘴里的茶咽下去，然后一脸嫌弃地问。
“看完了大人，卢登博士他看完之后很兴奋，也是他要死要活非要我带他来见您的。”林德无奈道。
“太棒了！真是太棒了！太完美了！”
年轻人，也就是卢登博士激动地跑到杜布面前，挥舞着双手蹦蹦跳跳，宣泄自己的兴奋之情。
“什么太棒了，难道那个实验品成功了？看来演出很成功啊。”杜布对卢登的疯癫习以为常，每次只要技术有所突破他就会这样，不过这次比以往都要疯癫，令他也不禁有些期待起来了。
“额，大人，其实并不是实验的原因，这次实验结果是实验体死亡，实验失败了。”
“那是为什么？”
“是因为您的那把刀。”林德将宁峯与畸形怪物战斗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杜布，杜布原本从容的表情，随着林德的讲述变得凝重起来，他不由自主地抬手摩挲胡须。
“他受伤了吗？程度如何？”
“外表上来看，可以说毫发无伤，很恐怖，我都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人类。”林德说着，脑海中不由得想起那时的画面，无数根可以任意扭动的金属长矛从人体生长出来，密密麻麻，宛如长满利齿的巨口将敌人吞噬，绞杀血肉，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就不寒而栗，他觉得那些东西不是金属，而是生物，它们是从宁峯身体里生长出来的触手。
杜布陷入了沉默，林德也不敢出声，他还在调整自己的心态，而还在活蹦乱跳的卢登博士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杜布大人，我要他！我只要他！他简直是艺术品，自我生长，自我修复，没有消耗，他就是神明给予我们的礼物啊！我保证只要有他当实验品，杜布大人你梦寐以求的起死回生将不再是奢望，不，甚至是永生也是可以达成的，到那时，你将成为这个帝国永远的主人，而我也将成为帝国千年以来，最伟大的科学家！”
卢登的语气越来越癫狂，他好似看到了一扇通往科学真理的大门出现在他面前，他缺少一把打开大门的钥匙，而那把钥匙已经出现在他眼前，触手可及。
杜布依旧沉默，林德听到卢登的话，觉得不妙，他其实是不赞成他们去招惹宁峯的，尤其是在见识了宁峯真正的实力后，但卢登的话明显动摇了杜布，特别是起死回生这四个字，这正是杜布一直在追求的。
“等老夫和敖老贼的事情了解后，老夫就把他交给你。”杜布沉思片刻，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