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马粪堵住醉汉嘴 美人突然重病至

秦可卿脸色灰败，其他主子们也好看不到哪里。
这会儿听到了动静，更有一人匆匆跑到门口，气急败坏的厉声喝道，“快把那喝饱了黄汤就无法无天的老东西给捆起来，用马粪填了他的嘴巴，省得他再胡言乱语！”
来人正是贾珍，宁国府的当家人。
他一句命令，便有几个高大的下人将焦大捆了起来，又给他嘴里灌满了马粪和土，一顿推攘，这才将他押了下去。
这下，这场闹剧这才算结束了。
“宝玉兄弟，凤姐儿，真不好意思，下人没管好，让你们见笑了。”这时贾珍来到贾宝玉等人面前，抱拳拱手说道。
“贾珍哥，爬灰是什么意思？”贾宝玉忙是问道，方才焦大说道“爬灰的爬灰”这话时，他瞧得清楚，在场很多人神色大变，于是不免好奇。
贾珍尴尬，摸着下巴的胡子，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王熙凤忙喝道，“少胡说！那是醉汉嘴里胡唚，你是什么样的人，不说没听见，还倒细问！等我回了太太，看是捶你不捶你“”
贾宝玉吐了吐舌头，便也不敢再问。
一旁的韦小宝表情玩味，他从小在妓院长大，自然明白这“爬灰”和“养小叔子”是什么意思。
这些个为世俗所不耻的伦理之事，即便在妓院这种下九流的地方说起来也不甚光彩，却是堂而皇之发生在贾家这种豪门巨室中，倒也实在荒诞了一些。
那焦大骂“爬灰的爬灰”之时，心细的韦小宝也注意到他人的表情变化。
这其中尤以秦可卿脸色一下最难堪。
脸色变化如此剧烈，毫无疑问，秦可卿便是爬灰一事的女主角了。
至于那个贾珍吗，这么气急败坏，肯定是爬灰的老公公了。
当然说他老还谈不上，那贾珍今年40，正是不惑壮龄，看着倒是冠冕堂皇，份外的正经。
这时韦小宝特意瞟了贾珍两眼，心中消遣道，“那烂王八看着倒是人模狗样，整一个金什么什么的烂狗屎吗……还勾搭儿媳妇，自己给自己儿子戴绿帽子，他妈的，这么一塌糊涂，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他本是想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但这话太过拗口，韦小宝又不是什么文人雅士，哪里记得这个，只听说书的经常提起，一时也记不起，便拿“金什么什么的烂狗屎”代替，反正也差不多一个意思）
然后韦小宝又看向秦可卿，心说，“看不出来这么漂亮的小娘皮，玩的这么开，我还以为勾搭她很难，现在看来，是麦田捉鳖，笃宽笃宽。”
这会儿围聚在宁国府门前的人大都散了，贾宝玉等人也是往隔壁荣国府而去，韦小宝忙是跟在了最后，边走边是思量勾搭秦可卿的法子……
那法子一想就是三天，却还是没有头绪。
饶是韦小宝聪明伶俐，但要搞个滴水不漏的万全之策，却也有些难度。
深秋入冬，倒是这天气却是一天比一天冷了。
这日难得太阳暖和。
韦小宝搬了张躺椅，优哉游哉躺着晒太阳之际，又在思考勾搭之策。
这会儿便见贾宝玉和她那四个丫鬟一阵议论纷纷，闷闷不乐的走进了绛芸轩内。
“二弟啊，发生了什么事，瞧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怎么，耍钱输的裤子都当了？”韦小宝打趣问了一句，自那日在太虚幻境结拜为兄弟后，二人关系大为缓和，虽谈不上兄友弟恭，但相交往来，多少也有些多年老友的味道。
贾宝玉叹了口气，没有回答。
“到底怎么了？”见他神色凝重，韦小宝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
“东府蓉大奶奶生了重病，太医院来了好些郎中，都瞧不好，只怕是要挺不过这个冬天。”晴雯插嘴说了一句，又是嘀咕道，“倒是怪哉，方才去东府里探病，蓉大奶奶的公公贾珍老爷比起他老公贾蓉大爷，更是伤心，着急，这要不知道，还只当贾珍老爷是蓉大奶奶的老公。”
“晴丫头，你可不要胡言乱语。”一旁的袭人忙是推了推了她。
“姐姐，我说的难道不是吗，刚刚东府的情景你也看到了，怎么就是我胡言乱语了。”晴雯撇嘴不服。
“我不和你这臭丫头斗嘴，这话在这里说说就行了，要是让别人听见了，别说挨板子了，就是被逐出贾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袭人郑重说道，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晴雯吐了吐舌头，她知道袭人素来稳当，这没边没影的事不会拿来胡说八道，当下也就不再提这茬了。
“你们说的蓉大奶奶可是秦可卿？”韦小宝皱眉，忽一下从躺椅内坐起。
“正是秦姐姐。”贾宝玉点头，怅然说道，“秦姐姐待我极好，莫说老祖宗，整个贾家上下哪有不称赞她的；也不知道这当口是犯了什么病，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了，只怕她是挺不过这个冬天了。”
说到这里，贾宝玉更是悲从中来，眼中泪珠滚滚，忍不住便是哭哭啼啼了起来。
“还算你小子有些良心，前些日子还叫什么侄儿媳妇，今个也叫起秦姐姐了，没占老子便宜，可以，可以。”韦小宝忽然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贾宝玉一脸懵逼。
前些日子贾宝玉称呼秦可卿为“侄儿媳妇”，现在又改口称秦可卿为“秦姐姐”，到并不是韦小宝所想有意占他便宜什么的。
二人的辈分本来就是如此。
只不过秦可卿年龄稍长，每次遇上贾宝玉，虽是以“叔叔”相称，待人接物却似个温柔的大姐姐。
贾宝玉虽回应以“侄儿媳妇”，其实在心里是把秦可卿当做了姐姐……
方才去宁国府探病，见秦可卿已是一病不起，贾宝玉心忧万般，又哀又怜，早就乱了方寸，哪还有心思在称呼上做文章，自然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
这时又听韦小宝问道，“前两天她还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是一病不起了呢，到底是犯了什么病，这么严重？”
“要是知道这是什么病就好了。”贾宝玉抹了把眼泪，又是叹气说道，“连给皇上看病的太医都来了好几个，愣是没一个看出秦姐姐生的什么病，哎……哎……这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