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鞘鬼（四）

狂风呼啸而来，提尔锋如同风车般在白清逸手中旋转，他的身影迅速如雷霆，在黑暗中接连闪过。这一次他选择了主动出击，无数火星在黑暗中迸溅，沿着提尔锋锯齿般的剑锋倾泄出来，像是流动的火花银河，一瞬间闪亮随后在黑暗中消弭。
灿烂的火花在黑暗中闪灭，一再地照亮黑暗，在那些坠落的火星中，白清逸看见了那个人的身影。身形消瘦的赤鞘鬼横着修长的日本刀，伫立于迸溅的火花之中，黄金的光芒在他眼中越发地明亮，他想要看清赤鞘鬼的脸，可是对方只是低垂着头。
白清逸在黑暗中滑步，迅速抵达赤鞘鬼的面前。提尔锋在半空中停滞了一瞬，白清逸垂下眼，看见赤鞘鬼在他的剑下屹然不动，前脚猛地踏地，火星在这一瞬间沿着扭曲的剑锋彻底迸溅出去，密集如同雨点。
也就在这时，一直垂头凝视自己长刀的赤鞘鬼忽然动了。
白清逸知道不可能轻易打败赤鞘鬼，从这个家伙之前的话来看，赤鞘鬼的实力似乎是比他还要强的。他先发制人，是想要扭转处境，若是继续处于被动的局面，以赤鞘鬼狂暴的斩击，他会被彻底压制，再无翻身的机会。
赤鞘鬼缓缓抬起手中的长刀，举刀过顶，如同雕塑般依然不动。接着两人同时运气，瞬间发动，猩红的刀光在这一瞬间大放，拉出狰狞的长弧和狂啸的提尔锋相撞。
随后两人错身而过，白清逸垂着头，拄着剑站在那里。赤鞘鬼则垂着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刀，在他明镜的刀身上，有一珠殷红的血在缓缓地滚动。
白清逸胸口的衣服缓缓裂开，一记鲜红的血痕浮现在他胸膛虬结的肌肉上。冷汗在这一瞬间唰地涌了出来，赤鞘鬼轻轻挥舞长刀振去刀上的血，白清逸扶着剑柄剧烈地喘息。
“影拔？”白清逸不可置信地说。
回想刚才那一幕，真是九死一生。他眼睁睁地看见对方的长刀和自己的提尔锋相撞，猩红的刀光像是一个斜线般从头顶蔓延下来经过提尔锋剑身的中段，这猩红的光弧是长刀斩下的轨迹，按照白清逸的目测，它本该和自己的剑想交。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他的剑扑了空，猩红的刀如同一个鬼影般穿过他的剑锋，擦过他的胸口，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那一瞬间就像是幻觉，你看见自己的剑斩在他的刀上，但你的剑却透了过去，就好像是斩中了一个虚影，恐怖的是对方虚影般的刀刃却割伤了你的胸口。
白清逸认得这种诡异的刀术，日本刀术中的影拔。这相当于一种小型的变线斩，挥刀的时候依靠手腕的抖动绕过敌人的武器，再发动真正的攻击，因为速度极快所以给人一种是刀刃穿过武器再砍进人体的错觉。
以前有人视这种招式为秘传，是因为这种招式只能使用一次，一旦被敌人识破，将毫无用处。白清逸就识破了赤鞘鬼说影拔，在他挥刀触碰提尔锋的一瞬间白清逸就意识到这是一次佯攻，立刻侧身闪避。否则赤鞘鬼的刀会从他的胸口砍到他的胯骨，一击杀掉他的。
“既然前辈知道了，这一招就不能使了。”赤鞘鬼发出一声轻叹。
“小动作真多。”白清逸止住了喘息，低声说。
“没办法，前辈的经验比我的丰富，不耍一些假动作，怎么能够让前辈知道你跟我之间的差距呢。”赤鞘鬼在原地蹦蹦跳跳，像是一个比赛前跃跃欲试的兔子。
“没办法，前辈的经验比我的丰富，不耍一些假动作，怎么能够让前辈知道你跟我之间的差距呢。”赤鞘鬼在原地蹦蹦跳跳，像是一个比赛前跃跃欲试的兔子。“没办法，前辈的经验比我的丰富，不耍一些假动作，怎么能够让前辈知道你跟我之间的差距呢。”赤鞘鬼在原地蹦蹦跳跳，像是一个比赛前跃跃欲试的兔子。
白清逸缓缓站直，他胸口有一道醒目的血痕，这是最近一段时间来他第一次受伤。回忆起来上一次受伤还是跟卡塞尔的执行官楚天骄对战的时候造成的，那个神秘的男人手持两把炼金长刀身影如同鬼魅般飘忽不定，彻底将白清逸压制。那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时间太久了，久到他几乎都要忘记受伤是什么感觉了。
“你之前说黄昏教条和其他几个组织成员代表投票决定杀掉我，这是怎么回事？”白清逸问。这太奇怪了，他不属于黄昏教条更不属于卡塞尔和那个叫什么所罗门圣殿会的，凭什么要他们来决定自己的生死。虽说仇家找个杀手去干掉对门是很常见的事，但投票决定，未免太离谱了吧？
“前辈，看来黄昏行动的事给你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啊，你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赤鞘鬼叹息，说话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子怜悯。
“什么？”白清逸一脸疑惑。
“我知道你的序列号，知道你的行动代号，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赤鞘鬼始终藏在黑暗中，“再说你难道没有零号病人代号的来源吗，你本人连这个代号的意思都不明白，也从没跟别人说过自己是零号病人，可是大家都知道你是零号病人，这显然是有人散播的消息啊。”
“你什么意思？”白清逸已经猜到他话中的暗示，但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前辈，在你经历黄昏行动被某个龙王打成重伤之前，你就是黄昏教条的成员，你擅长欧洲长剑术，这些都是组织出资让你学习的。”赤鞘鬼说。
白清逸心底泛起一阵恶寒，他因为黄昏行动而失去部分记忆。他只记得自己是在这座城市里长大的混血种，曾经参加过卡塞尔学院预科班，因为血统阶级低下被拒绝，直到黄昏行动的时候他才觉醒了真正的血统。
“怎么可能？！”白清逸惊得血都凉了，他整个人感觉如坠冰窟。
“这是事实，你是黄昏行动制造的超级混血种之一，那些病人都是你的兄弟姐妹，你们是同一个研究项目被制造出来的，但是你却杀死了他们。”赤鞘鬼说的一字一顿，故意让白清逸听清楚他的每一句话。
“你是这个项目完成度最高的实验体之一，我也是你的同类，我跟你，都要杀死王，成为新的王，这是我跟你的宿命！”赤鞘鬼的话如同雷霆般砸在白清逸的胸口。
“那他妈的又怎么样，我跟你们不是一路人！”白清逸一振长刀，大步逼近。
“这是我跟你的宿命！我跟你只有一个人能够活下去，只有一个人才能成为新的王！”赤鞘鬼咆哮，吼声如雷。
两人几乎在同时发动，两对眼瞳中的金光在黑暗中暴涨，炽烈地照亮整片黑暗。利刃在空气中划出剧烈地长啸，犹如地狱中嘶吼的亡灵。骨骼发出爆响，他们在同时进入龙骨形态！
利刃碰撞的声音密集如潮，狂暴的斩击似乎是要撕裂对方的武器。漆黑的金属刀刃无声地悬浮在空中，如同箭矢般射向赤鞘鬼的身体，火焰在黑暗中膨胀，君焰的爆炸撕裂黑暗，如同冉冉升起的日轮般在他们之间出现。
白清逸挥刀斩开膨胀的火焰，漆黑的刀刃在半空中旋转，撕裂高温发出尖啸袭来。赤鞘鬼翻身躲过，他低伏着身子，引着蜂拥而至的刀雨突击。
提尔锋和长刀在同时展开，利刃相撞。白清逸的斩击越发狂暴，赤鞘鬼的挥刀速度密不透风，两人在几个回合的较量后再度分离。白清逸挥剑如风，使用风车斩压迫着赤鞘鬼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