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试探

马车顺着车道缓缓前行，绕过了数条熙熙攘攘的街道，挤开重重的人群，终于在灯火通明，五光十色的阁楼前停住。
阁楼高约数十丈，颇有擎天之势。上面挂着各种颜色的花灯，沿着构架顺势下落，好似五色银河从天倾泻而下，一片繁花簇锦的模样。
门口十根翡翠色玉柱沿着内圆圈环形分布，每只玉柱上面都写着流言艳词，重墨浓彩，富华至极。而正门用着楷体写着“潇湘馆”三字。
走进门，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里面布局又是一番情景。
能看见中间搭建着舞台，上面一群群姑娘长袖善舞，时而如天鹅高贵典雅，时而如激流热情奔放，她们画着淡妆，浅斟低唱间带着女儿的美感。
环绕舞台一层层往上的楼梯，看台尽都站的年轻的男男女女。有些是拘泥的对坐着，而一些放浪形骸的早就相拥在一起，卿卿我我。
赢昭以前就最爱去春江花月楼玩，这里虽然比起它规模要小上很多，但气氛却相似的不得了。
赢昭闲暇无聊去春江花月楼玩，最爱的便是两件事情。一是去“玉露台”听名角儿唱起江州小曲。
美人勾眉涂唇饱饱眼福，曲儿委婉动听过过耳瘾。
二便是看里面男女，明明欲火重烧却不得不在这种环境下克制自己，聊些什么风花雪月故作高雅。惹得自己兴趣盎然，碰到情投意合的一对人，免不了过去“挑逗”一番
与那里相比，这里倒是要开放许多，不过同样，更多人还是选择伪装压抑自己。
三人进入潇湘馆前，赢昭与萧锋已经带上了面具，而萧纯则是自己带上了面纱。因此里面的人也就看到了两男一女进来，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应。
小厮自然是知道三人的身份，领着三人走到顶楼豪华的隔间，只说了句“春深姑娘马上就到。”便退了出去。
隔间里面的布局又是一变，明晃晃的西式风格，甚至能看到名为台灯，钢笔的东西布置在桌上。另一侧放着皮质沙发，不远处的墙壁挂着一副颇为香艳的油画，很是真实。
正对舞台的一面，延伸出去了一丈楼台，能够直接看见舞台上的表演。
萧锋年事已大，走着许多步上来已经是气喘吁吁，免不了坐在沙发上休息。萧纯倒是一点气也不喘，甚至脸色都一如平常。
“怎么样，这群姑娘的舞姿如何？不知道我哥看得满不满意?”站在楼台，萧纯看了眼赢昭笑着问道。
“妙极，虽然长相称不上完美，身姿也着实没有中州江州姑娘纤细，但好歹基本功扎实，一步一生莲很稳固，淡妆看去也是赏心悦目。”虽然已经两年多没有再进入过风月场所，赢昭依旧是信手拈来的评价道。
“我的哥哥对这些很精通呢，你何曾知道中州江州姑娘身体纤细呢?”
“有幸去过。”赢昭笑着回道。
“你应该说曾经在某地见过中州江州的姑娘，而不应该说去过，我的哥哥可没有去过中州地区。”俏脸带着浅笑，萧纯嗤笑道：“这么轻松就被人套出话来，我很难相信你待会会不会露馅。”
“我怎么知道你会套我的话。”赢昭无语。
萧纯看着就像那种精与世事的小狐狸，虽然有着美丽英气的脸，眼眸里却总是带着狡黠与沉着，说话也是一深一浅的，一不小心就入了她的套。
“谁都可能会套路你，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可不行，虽然我现在是你的妹妹，但待会那个狐媚子可是要做你的母亲，她心机很深，若是被她识破可就鸡飞蛋打了。”
“我觉得再深恐怕也比不过你。”低喃了一句，赢昭继续欣赏着底下舞动的女孩们。
“女人总是年纪越大心机越重，我才16怎么可能有多深的心机。”漂亮的眼睛一闪一闪，萧纯笑道。
“你才16岁?”闻言，赢昭一愣。
“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我的脸看不出来有16岁?”摸了摸自己的如雪般洁白的肌肤，萧纯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看起来这么显幼?”
“别误会，我是说以为你都有二十好几了。”笑着，赢昭打趣道。
他的确没看出来萧纯居然比自己要小上两岁，原以为和自己年纪相当甚至要大上一些。毕竟她的举止形态，衣着都比较成熟。
当然说有二十多，也只是赢昭的调侃。
“瞎了你的狗眼，总有一天要把它摘下来拿去喂猪，白害了这么一双紫色的眼瞳。”
只是萧纯似乎并不这样认为，她脸色变得冰冷，笑容完全敛去，嘴也变得恶毒起来，甚至赢昭在她身上隐约感到一丝淡漠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