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问诊

天刚蒙蒙亮，好像围着一层薄纱，一些勤劳的人却已经开始劳作。
许风的手还有些麻，甩了甩胳膊，跟着老白头走在街上。
脚踩在石板上略感湿滑，青城的晚上已经开始结霜。一层水雾覆盖着地面。
清晨的街上还有一丝凉意，好在空气很是新鲜，许风贪婪地吸了一口空气。
城西的居民更是贫穷，比城南还不如，街上垃圾随处可见，他们也不怕罚，根本就没钱。
当然，许风也不怕罚，不过他比较有素质。
整个青城，具体可以分为东南西北四个区域，以城北和城东最为富有。
那些富户跟县衙就是坐落在城北，城里几家武馆则是都位于城东。
再往后就是城南，城西垫底，不过这俩属于是半斤八两，差不了多少。
城西并不远，许风跟着老白头走了几分钟，拐进了一条巷子。
这里是柳树巷，青城的街巷一般是以物品或者植物来命名，路的两边种了好几颗大柳树，细枝正随风飘舞，晶莹剔透的露水挂在柳叶上。
刚进了巷子，就看到排队的人从巷子深处开始，眼看就快到街上了。
许风虽然猜到人肯定不会少，但是也没想到这么火爆，只得跟老白头排在队伍后面。
在队伍的尽头，许风凭借进化后的视力，能清楚的看到有张桌子，后面坐着位白发老人，旁边还站着个红衣小女孩。
仅那位小女孩的气息就比许风看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至于那个老人他根本看不出来，气息跟普通人一样。
这次可能遇到真正的高人了，那个小女孩应该是入品，她比许风接触过的养气境高手还要强。
前面排队的人群则是什么人都有，有妇人带个孩子，许风能听到妇人在念叨着让孩子变聪明之类的，让许风有种考试之前拜孔庙的感觉。
还有对年轻的夫妇，妇人正埋怨着男人那方面不行，让神医看看，听的许风一脸古怪。
他修习了长生经，再加上明察强化的一部分视力，五感比一般人强太多。
这几天没事的时候，许风就在琢磨那本书里的意思，最近他甚至有所明悟。
可能长生经中的“先弱七情”是让他能够减轻情感对自身的影响，最后能做到控制情绪。
这当然是一个猜想，不过许风觉得完全控制情绪得是神仙的境界，真到那种地步估计也是长生不死了。
于他而言，快意恩仇，活的长久，就是许风的人生目标。
人群中还有几个少年，都是神情严肃，目光坚定，甚是古怪。
街上传来一阵喧哗，一位华服少年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三个跟班，一个矮子跟两个壮汉。
那矮子应该是个跟班，没有修为。两个壮汉气息比较凝实，多半是大户人家的护卫，神情冷漠。
华服少年穿着一身华贵的云色绸服，手上带着玉扳指，长相不凡，腰间的玉佩通体碧绿，一看就是上乘货色。
走路虚浮，顶着两个黑眼圈，妥妥一个“肾虚公子”。
这少年看都没看队伍一眼，径直走向最前方，示意最前面正排队的男人让路。
男人看了他一眼，慌忙让开，嘴里连声叫着周公子。
许风知道少年的身份了，他的父亲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富商，姓周，人送外号周扒皮。
周扒皮干的是放贷催债、诈骗收租，这种缺大德的买卖，兴许是老天都看不下去，直到年近半百才得一子。
没想到周扒皮不知悔改，还觉得老天都不能把他怎么样，更是给儿子取名周傲天。
老来得子，最是娇惯，这周傲天平日没少干缺德事，倒真是儿子随父亲。
据说周傲天之前看中了一位有夫之妇，结果小夫妇不愿意，他就带着人去堵门，最后逼得两人连夜逃走。
这之后，街上的人都躲着周少爷，生怕自己的媳妇被看上。
周傲天看男人识趣，很是满意，点了点头。
那个小女孩看不下去了，皱了皱眉，一把拉住了周傲天，让他到后面排队。
周扒皮一看到她眼睛都直了，一脸猪哥样，就差流口水了。
“小美人，你多大了？”
别说女孩，许风都看不下去了，不过一想那女孩深不可测的气息，许风只能替周公子默哀一分钟。
红鸟眼神一寒，手上微微发力，把周傲天疼的直叫唤，连忙挣脱开，离她三米远。
周傲天刚要发怒，身后的那个矮子走到他身边说了两句话，他只好悻悻往后走。
几人越来越近，许风已经听到那个矮子一脸讨好地，在周傲天耳边说。
“老爷交代了，那两人来头不小，咱招惹不起。眼下拜那位仙人为师更为重要，少爷您先忍忍。”
果然是有身份的，许风也不惊讶，没点能耐怎么能在城里公开看诊。
不过许风对他们口中的拜师比较好奇，难道老人是靠把脉收徒？
他觉得像这等高人收徒，必定是看资质。
人群中的几个少年，估计也是听说收徒弟之事，前来试试。
周傲天冷着脸，带着跟班和护卫来到许风两人身后，看着穿的破烂的许风二人，没什么好脸色。
那跟班倒是很有眼色，正义凛然地指了指许风，大喊道。
“看见我们周公子也不让开，活腻歪了吗，贱民。”
老白头连忙赔笑，想拉着许风往后面去，许风叹了口气，正准备走。
那女孩看到了这一幕，银牙一咬，怒气冲冲走到后面，一把拉住许风。许风只感到一股巨力，让他动弹不得。
随后小手一指，冲着周傲天以及他身后的随从，似乎是生气了。
“他就站这，你们再惹事，就滚回去。”
把周傲天跟身后的几人吓的不敢动弹，连声说不敢了，女孩才放下手，走了回去。
周傲天平日自然是无法无天，今天却是处处碰壁，手指不断摩擦着玉扳指，一身火没地方撒。
那双眼里埋着恨意，他单纯觉得这些人可恨，只是父亲下了死命令，他还在忍受着。
他不敢把火撒在女孩身上，只是在心里不断记恨着，顺带还有眼前这个小乞丐。
身边的跟班不断安慰着周傲天，才让他稍微平复下来心情。
许风感到了身后的怒气，撇了撇嘴，内心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