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亦步亦趋

“真的有人杀我。”
女巡察看着宁川，眼底带着一丝同情。
小伙子人长的清秀。
可惜是个盲人。
而且胆子有些太小了些。
但也有情可原。
任谁从一个凶残的凶杀现场幸存，都会吓的不轻。
“我知道，宁先生。我跟你说几遍了。我们同事已经封锁了青年餐厅现场。那里确实出现了恶性刑事案件。”
“而且，我们同事当场调取了录像，到时你可以看......看不到，但是我已经看了，我跟你郑重说明，根据现场监控录像，确认凶手只有一个，他是当地高三的学生赵权。赵权具体行凶原因尚待调查，但整个行凶过程非常清晰，全部被监控记录下来。从监控中看，赵权非常残忍的杀害了当时餐厅里每个人，包括服务生和店员。只有一人幸存，就是你。”
“先生，你很勇敢，很机智，从凶手的魔掌中逃出来。我们对你受到的惊吓非常理解。但宁先生，我跟你保证，唯一的凶手已经被逮捕，你已经没有任何危险了。”
“现在，宁先生你告诉我你的地址，我送你回家，你需要充分的休息。”
.......
宁川挺直着身躯。
可以注意到，他的脊背几近僵直，手指紧握，肤色苍白。
这些都显示，他此刻紧张、害怕到了极点。
女巡察显然也注意到这一点，不住的柔声安慰她。
宁川脑海里根本没有听进去女巡察的任何话，他只知道，
杀人的不是一个人。
而是两个。
第二个，就站在女巡察的身后。
他的感清晰的感知到他。
这人偶尔动一动，那动作摩擦空气的细微声音，他听得很清晰，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和餐厅凶杀案当时听到的一模一样。
他很确定，这不是幻觉。
但为什么女巡察言之凿凿，从监控录像看，就是一个人行凶？
难道这个女巡察在骗他？她试图隐瞒着什么？
不。
宁川能够分辨出说谎的人和不说谎的人。
说谎的人在说谎时候的心率变化是有独特的频率的，他能够靠着极强的听力分辨出来。
这女巡察没有说谎。
那就是说，巡察调取的餐厅监控，确实没有第二个人。
可明明就是两个凶手？
如果这些都是事实的话，那么只有两个可能，
一是宁川感出了问题，刚才关于第二个人的感知，都是幻觉。
二是此刻站在女巡察身后的“他”，本就是监控设备无法拍到，女巡察也无法看到，但宁川能够感知到的......
想到这里，宁川打了个寒颤，浑身战栗。
他务必确认，他的感没有出错。
他很庆幸，绝没有产生幻觉。
那么，事实是第二种。
第二个凶手，是无法被看见，无法被监控拍摄到，只能够被宁川独特的能力感知到的存在.....
鬼魅？
神灵？......
宁川心思恍惚，神思不属的被女巡察拉着上了巡察车。
女巡察的同事已经按照宁川的身份证件信息调出了他的地址。
真武庙街道，三弄五号。
同时也搞清楚宁川的身份，持证残疾人（盲人），无业游民，在真武庙街道开了间小铺子，以给人算命占卜为生。
巡察车在真武庙巷口停下。
这是老城区的一个普通的小巷。
巡察车开不进去。
站在巷口，远远的看见巷子深处的招牌“算命、起名、风水、八字。联系人：宁川，手机：13566587548”。
“到了，你能自己回家吗？”
女巡察知道，一般盲人听力都很强大，而且她见识过这个年轻的盲人再大街上，迅猛如猎豹的奔跑，更是注意到宁川根本没有携带拐杖这个细节。
断定他自己走过短短的小巷，回到小铺子中完全没有问题。
现场急需人去。
这是本市近年来最大的杀人案，而且凶手杀人动机极其的蹊跷。
领导早就对她嘱咐，让她送这个盲人回家后赶紧过去。
她已经等不及了。
“我不......”
话音未落，女巡察已经上车，巡察笛声远去。
宁川心中暗骂一声。
他想让女巡察一直送他回去，如果今晚能陪着他，那就最好。
因为，他清楚的感知到，那个监控看不见、但他能够清晰感知到的杀人凶手，也跟着下了车，就在他的身后几米处。
听着巡察车的远去，他心中一缩，向前紧紧走了几步。
背后，那人也紧跟着向前几步。
安静的小巷极其安静，那人细不可闻的脚步声，极其轻微，但是仍然十分清晰，在他耳朵中清晰可辨。
这绝不可能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