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热烈的马

不知道过了多久。
张不悔悠悠转醒。
隐隐约约感觉自己睡在一张硬板床上。
身上盖着一层又一层，堆得高高的棉被。
他转过头，简陋的房间里燃着火，正在噼里啪啦地跳跃着火光。
刚才准备救自己的两个小孩赫然围在火堆旁取暖。
见张不悔醒来，赶紧兴奋地喊道。
“大哥哥醒了，阿爸，大哥哥醒了！”
顿时一群人从房间外灌了进来，每个人的眼神带着炙热和感激，那是一种张不悔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让他极为不适。
“你们在干嘛！”张不悔怒吼，但声音却细如蚊蝇。
一个形如枯槁的老者拄着拐杖被一群人簇拥着挤了出来。
他艰难地弯下腰，附耳靠近，诚恳地问道。
“恩公，你想要什么？”
“先帮本座把棉被挪开一些，压……压得本座说不出话。”
张不悔指了指那些单薄却多层的棉被。
老者赶紧让人象征性的取了两三床棉被后，又听到张不悔问道。
“你叫本座什么？恩公？何恩之有？”
“你杀了霸天虎就是我们龙凤村的恩公。”
老者将两个小孩唤来，一男一女可爱地蹦了过来。
他们救的人是个英雄，这让他们兴奋了很久。
老者指着两人说道。
“他们的父母都曾被黑风寨的贼人杀死，尸体甚至暴露在野外。最后只让我们捧回了一颗被野狼啃咬过的头颅。”
老者说的咬牙切齿。
“村里，这样的孩子有五六户……没有恩公，我们当中很多人可能一辈子都等不到霸天虎死的那一天。”
众人纷纷点头，特别是那些失去子女的老人，老泪纵横。
“尔等不认识本座是谁？”
“认识啊！恩公啊！看到你第一面就觉得十分面善亲切。”
老者用树皮般的手掌从被褥里掏出张不悔的手紧紧握住。
细细摩挲。
两人四目相对，张不悔能看到浑浊眼球下眼泪的结晶。
尴尬的气氛像火焰升腾。
似乎也感觉气场有些不对，老者将张不悔的手又塞回了被褥中。
张不悔刚准备反驳。
却被眼含热泪的老者两根手指轻轻地怼在了张不悔抽动的嘴唇上。
随后便见老者丢掉拐杖缓缓跪了下来。
紧接着，身后的激动的村民也跪下了下去。
如同风中的稻子。
无论老幼。
密密麻麻的人，无比震撼。
现场霎时就安静了。
只有下跪时，衣服与衣服，衣服与旁人的手肘摩擦的刷刷声……
这是被感谢的感觉？
不！只是在被否定！被嘲笑！
是一种难以言表的体验。
“起来！”
声音太小，无人听见。
“热烈的马！本座叫你们起来！”张不悔调顺气息，用上真气震声吼道。
张不悔摇了摇头，第九世对他的影响还是太大了。
这才慢慢有人站了起来，但目光依旧炙热。
“系统，本座如果杀掉这些人是不是对业力修为毫无帮助？”
“是的宿主，不用怀疑你的判断，你需要越级，杀死太多比自己弱小的人，反而会影响你的业力修为，上一世你应该已经深有体会。
所以，你可以走上正途，你对弱小提供帮助，可以获得好人值。”
帮……帮个锤子！
这么多灼热的眼光让他浑身不舒坦。
自己就剩半拉脑袋在被子外沿，仿佛大家都是在见他最后一面，还带着恶毒的咒骂声。
【恭喜宿主：获得众人感激121/100；
达成成就：万众瞩目（一级）：获得好人值330点。（合计931.5）；
额外奖励：境界突破至炼气三层；
下一级10000人同时感激可升级；
已开启功能：初级兑换商店；
即将开启功能：抽奖系统，好人值达到1500点开启。】
张不悔颤抖着嘴角，气得发抖，他不想突破，突破意味着失去了更多获得业力的机会。
却发现老者不知何时又将已经移开的棉被又盖在了最上层。
甚至脱下了自己御寒的衣物，也盖了上去。
关切地说道，“恩公还是体弱啊。”
张不悔：……
转世之后，似乎每次杀人都在行好事。
随着数量的增多，会对他的转世重修有着不可逆的影响。
张不悔陷入了沉思，自己觉得不是一个干净的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