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琴箫和鸣

曲洋说着说着突然想到林子杰也是吹箫的一把好手，何不今日就演奏一曲，也算自己告别的最后一曲，于是立马兴致勃勃的说道。
“林捕头，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你我二人合奏一曲，也算了结老夫最后的心愿。”
“啊？那晚辈就献丑了！”林子杰闻言一怔，但是立马答应了曲洋的请求，毕竟自己也想一探究竟，这个笑傲江湖曲到底成色如何。
以林子杰宗师级的萧艺，飞快的扫视了几遍乐谱，到天色变暗之时，终于将笑傲江湖曲掌握的七七八八了。
在拿出墨玉萧试了几下之后，林子杰示意自己可以了，两人进院子找地方坐定后就准备开始演奏了。
似水年华的酒楼中歌舞升平，一片嘈杂，忽听得远处传来铮铮几声，似乎有人弹琴。
一众客人都好奇的面面相觑，都是大感奇怪：“这地方如此嘈杂，怎地这曲子如此穿透力之强，虽听声音不在近处，但是却如此清晰？”
琴声不断传来，甚是优雅，过得片刻，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
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人，琴韵箫声似在一问一答，同时渐渐移近。
此时林子杰院中一位黑衣人心中大惊，内心暗暗想到：“这音乐来得古怪，莫不是发现了我的存在，只怕是要对我不利，看来要小心一点了。”
而院中演奏的两人已经沉浸道演奏的意境当中了，只听琴音渐渐高亢，箫声却慢慢低沉下去，但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与此同时只见山石后转出一个人影，其时月亮被一片浮云遮住了，夜色朦胧，依稀可见此人虽一身黑衣，但难掩身上的君子气质。
此人驻足望去，只见院子中两个男子坐在到一块大岩石旁，一个抚琴，一个吹箫，一位天姿绝色，风姿绰约的姑娘站在了吹箫者的身侧。
黑衣人缩身石壁之后，不敢再看，生恐给那三人发见，导致自己行踪暴露。
只听琴箫悠扬，甚是和谐，黑衣人心道：“外面市井杂声还未消退，我离他们尚且还有一段距离，竟然掩不住柔和的琴箫之音，看来抚琴吹箫的二人内功着实不浅。”
“嗯，是了，如此高超乐艺，他们所以到这里吹奏，也只是为了探讨音律之道，应该不是与我有关”当下便放宽了心。
忽听瑶琴中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但箫声似春风拂面，仍是温雅婉转。
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蓦地里琴韵箫声陡变，如疾风斩劲草般激烈起来，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
琴箫之声虽然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
黑衣人只听得血脉贲张，忍不住便要站起身来，又听了一会，琴箫之声又是一变，箫声变了主调，那七弦琴只是叮叮当当的伴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宛如旋风般越来越庞大。
黑衣人心中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酸楚，向院中张望时，只见黄蓉已经泪水正涔涔而下。
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
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唯见明月当空，树影在地。
只听一人缓缓说道：“林捕头，你我今日一曲当真尽兴，只可惜我与刘贤弟今生无缘，恐不能再见。”
“如若不然，我们三人一起鼓乐吹笙，谈天论地，自是一桩美谈啊！”
林子杰闻言暗暗瘪嘴，心中想到：“谁想和你们两个脑干缺失的家伙相交，我可没有为了音乐献身的想法。”
但是曲洋再怎么说也是东方不败的人，林子杰还是买了他个面子，向着他说道。
“世人皆俗，怎懂得你我这类以音律相交的高情雅致？”
“他们以常情猜度，自是料定你与刘长老结交，将大不利于五岳剑派与侠义道，唉，他们不懂，须也怪他们不得。”
曲洋长叹一口气道：“正是如此，只可惜人生再难得一知己啊！”
林子杰循循善诱道：“也幸得如此，你我二人而得合奏一曲，从今而后，世上此琴箫之音也不算失传。”
曲洋闻言抚须点头道：“昔日嵇康临刑，抚琴一曲，叹息《广陵散》从此绝响。”
“嘿嘿，《广陵散》纵情精妙，又怎及得上我这一曲《笑傲江湖》？只是当年嵇康的心情，却也和我现在一般。”
林子杰笑道：“曲前辈刚才还甚达观，却又如何执着起来？”
“你我今晚合奏，将这一曲《笑傲江湖》发挥得淋漓尽致。世上已有过了这一曲，你我已奏过了这一曲，人生于世，夫复何恨？”
曲洋轻轻拍掌道：“林捕头说得不错，是老夫着相了。”
过得一会，曲洋却又叹了口气，林子杰道：“前辈却又为何叹息？难道是放心不下那日酒楼里的小姑娘？”
曲洋闻言一怔，又想起当日自己爷孙二人确实与林子杰有过照面，随即点头说道：“正是，我此去神教，必定千难万险，恐难保非非的安全。”
“我已年老死不足惜，只可惜我家非非正是花样年华，却得跟我这个老匹夫去冒险啊！”
说话间曲洋也是老泪纵横，真情流露，看来他对曲非烟的感情确是不浅。
“这位老前辈，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倒是可以介绍那小姑娘进桃花谷，那日相见我观其颇和我胃口，我可为其引荐。”一直没说话的黄蓉突然插嘴道。
“啊？这位姑娘是？”曲洋一听当即一惊，迟疑的问道。
林子杰见曲洋的惊讶如实道出黄蓉的身份，“这位乃是黄药师之女黄蓉，有她相助进入桃花岛不难。”
曲洋一听黄蓉的身份为之一振，连忙补上了一个礼节，语气热切的说道：“黄姑娘所言当真的”
曲洋先前一位这姑娘只是林子杰身边的红颜知己，没想到却有如此显赫身份，自然是马上变得恭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