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卡勒尔氏族中的冲突 5K

夜谈之后的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方喆便跟随着卡勒尔一行十余人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依靠稀释后的圣水溶液，西蒙将自己构筑的这一套小小营地进行了彻底的圣化消毒，这使得戈登猎手长所率领的哨兵小队也不必在危机四伏的卡塔昌夜晚中苦熬一夜无觉可睡。
随着愈发靠近卡勒尔氏族的驻地，丛林之中开辟出的人工痕迹也愈发明显，足有四五米宽的林中大道上遍布战车的胎痕与履带的压痕。
自从昨晚夜谈之后戈登与方喆也算是亲近了许多，当方喆询问西蒙为何这种林中通路不铺水泥，还是戈登主动抢话来解释的。
“不是我们不想铺水泥，而是这片林子不让我们铺水泥。”
脱下了自己那套厚重防化服的戈登猎手长已经年过五十了。他颧骨瘦削，岁月的痕迹磨去了他脸上那些卡塔昌人特有的凶悍之感，却又不带一丝军中老兵的那种油滑，整体是个冷酷中隐隐才会透出些肃杀的老战士形象。
“卡塔昌的林子是活的，这些树木的根须见不得水泥覆在土上。我们现在为了维持这种林中道路只能采取笨办法，开来几辆加装了喷火器的黎曼鲁斯反复地压，然后每隔一段时间重来一遍。”
说着他的手指就指向了路旁的林中不远处。
“瞧，那些水泥的残骸现在还在那呢。”
方喆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那里依稀还可见曾经的铺装痕迹，只是树木根须如蟒，以一种堪称粗暴的姿态将那些覆盖于自身之上的非自然部分凿裂撅起，甚至全然不顾自己扎根于土壤之中汲取养分的职责。
现在这些暴露于地表之上的树根早已附上了青苔与菌类，它们紧紧缠住那些混凝土块，远远看去简直像是自然正在绞杀人类的抽象画。
即便已经来到了卡塔昌三日，方喆还是每日都能以全新的形式发掘这颗行星对人类的恶意，这实在是难能可贵到让人不想再经历第二次的奇妙体验。
“到了，前面就是卡勒尔氏族。”
西蒙终于找了个机会从自己的教官那里夺回一些存在感。
方喆被他的话拉回视线，向前看去。在这片绿色地狱中幸存三天之后，哪怕只是些粗陋的砖石矮墙与水泥浇筑出的简单防线都在方喆充满滤镜的眼中之中有了些工业之美。
卡勒尔氏族的驻地与其说像个小镇，倒不如说这就是个有些生活功能的碉堡。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就是大片粗焊的金属拒马与其上缠绕的铁丝网，随后便是混凝土浇筑出的4米城墙。城墙之上密布有大量的射击口与永固式的喷火枪枪管，一旦走的稍微近些就能闻到一股油料的气味与动植物碳化后残留的焦臭。
根据戈登的介绍，每一个卡塔昌氏族起早的第一件事便是开启喷火枪击退那些昨晚又长到了墙根之下的植物，越是靠近人类驻地的植被就越是不按正常植物的生长规律发育。
它们会在白天克制自己的生长欲望，而天色一旦入夜它们就会像是盯准了黑夜中的太阳一般，发了疯似的向着卡勒尔氏族的城墙上长。那些枝杈与树叶就像是天然的长矛与锯片，只消将其砍下便是足以杀人的利器。
方喆一路走一路听，越听越觉得自己来到卡勒尔氏族是个明智之举，要是真搁西蒙那个营地睡着，说不定大晚上被一颗树杈子戳死了，那才是真的憋屈。
有戈登作保，方喆一点没受刁难就进了卡勒尔氏族重重布防的金属大门，一到门后方喆便看到了明里大约10杆重型伐木枪2挺热熔炮直指门口，暗里估摸着还有不少激光炮和野战榴弹之类的玩意。根据方喆的战斗直觉来看，这些要命的玩意现在里面塞的都是实弹，只要开了保险就能打，哪怕是一台黎曼鲁斯的正面装甲在这种阵仗底下估计也活不了十秒。
武德充沛，武德充沛，惹不起，惹不起。
不愧是能在卡塔昌丛林中站稳脚跟的人们形成的团体，哪怕招待方喆的这些猛男们都对方喆还挺客气，但他们这种锻炼而出的骨子里的凶悍显然还是时不时会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现在刚刚以征兵的形式交完了帝国规定的什一税，卡勒尔氏族中空房不少，随便挪了些东西便给方喆腾出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客房供其使用。将背囊中的炼金材料与一些陷阱之类的杂物放好，方喆换了一身卡塔昌战士们同款背心夹克刚一推门，西蒙就将他叫住了。
“走，老方，带上你的那身铠甲和盾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方喆简单回忆一下，问道：
“去找你说的那个锻造大师？”
“没错，他的手艺在周围几大氏族里都是有口皆碑的。虽然他的作品经常被人说是奇形怪状看起来不靠谱，但是实战表现确实是没的说，久而久之大家伙也就习惯了。”
“怎么听起来像是绿皮科技……”
“这你可没说错，他是个老兵，曾经在阿米吉多顿上和当地的兽人猎手们打成一片，然后他们在统一了意见之后又一起和当地的兽人打成一片，最后他们一块把那些兽人都打完了之后就一起捡兽人手里的那些东西玩儿。”
“您这氏族可真是人才辈出……”
“过奖过奖。”
不过西蒙这样一通介绍之后方喆反倒对这名铸造大师能够修好他的装备有了些信心，他要是一个一板一眼的机械教修士那般的人物方喆都没有什么将自己手中的盾斧和盔甲交付予他的兴趣。
来了些兴致的方喆转身回房，将自己的一套铠甲全都丢给西蒙让他拿着，自己则是将盾斧拎在手里。
“那我们走着！”
手里抱着一套铠甲，身边带着个陌生人的西蒙在前往铸造工坊的路上吸引了不少注意，西蒙因为自己的血誓常年离家，现在自然是收到了一群往昔好友或是长辈夹带些粗鄙之语的亲切问候，西蒙自然也是使用粗鄙之语一一回敬。
方喆现在是越来越适应这些勇猛且淳朴的卡塔昌战士稍微有些粗俗的对话方式。
他们其实并无什么恶意，有些时候卡塔昌人的高级军官们甚至会刻意使用叫骂一般的形式来向自己的下属下达命令。这群悍勇的战士们打心底里认为纪律的维持来源于信赖与尊敬，而非那些充斥着条条框框的军衔尊卑体系。
而作为陌生人的方喆收获的关注一样不少，几乎所有人都对着这个看起来细皮嫩肉的高壮小子十分的好奇。
而卡塔昌人绝不缺少大胆示爱的猛女，方喆这么一路走来不到一千米，他就已经成功被五名同样肌肉健硕的卡塔昌少女调戏，其中一个最为大胆的姑娘直接钻进了方喆怀里抚摸着他浮夸的胸大肌，吓的我们的可怜前宅男先生直接化身关公不敢言语。
就这么一路从猛女堆里过关斩将到了锻造工坊，方喆现在觉得自己可能是来错了地方，甚至卡塔昌的树林子在他眼里又变得可爱了许多。
边上的西蒙嘴都快笑歪了，一路上哈哈哈哈的笑声就完全没有停过，要不是这个小子永远和方喆之间隔了两到三个卡塔昌妹子，方喆指定一记变形斩砸他脸上。
“我还有事，你们先忙去吧，好吗各位姑娘？”
方喆话还没说完，还是之前那个最为大胆的女孩直接一蹦而起，在方喆的嘴唇上嘬了一口，这一下子直接给方喆干懵逼了。
“那我们晚上见？”
从方喆身上轻巧落地的女孩抛了个不甚熟练的媚眼。
“额……哈哈哈，晚……晚上……”
说都不会话了的方喆现在已经准备好了连夜跑路，最次最次也得整个金属拒马直接焊死在自己的客房门口。
“艳福不浅啊，老方。”
边上的西蒙笑的那叫一个贱啊，贱的方喆恨不得一盾牌抽死他丫的。
“干正事！”
方喆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来三个字，随后一马当先地往工坊的大门里走，西蒙赶忙跟上，他也知道再撩拨薄脸皮的老方自己指定是免不了一顿毒打。
锻造工坊自大门进来以后一路上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不成型武器，激光枪、霰弹枪、榴弹炮应有尽有，方喆甚至看到了一辆拆到只剩一半的石化蜥蜴自行火炮，看着像是异界版的手工耿把自己的奇思妙想构建出来的半成品铺了满满一地。
工坊最深处现在隐隐传来点动静，时不时能听到锤击金属的铛铛敲击。
“老汉克，我回来了！”
掀开满是机油污渍的帘布，西蒙一马当先走进这间锻造室。
“哦，西蒙小子，怎么样？血誓完成了？”
不远处正在一座台钳上焊接什么的老卡塔昌人熄了手中的焊枪，掀起自己的防护面罩抬头看向西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