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炽阳的落败

这样数目的亡灵足以打败摩罗比镇的驻军了。
大头还是得用在教会身上。
一千八百多只亡灵开始了对教堂的进攻。打头的是一排欲肉教派与战争教会的超凡者亡灵，这两个教派都以盛产大肌霸著称。
在他们面前，教堂的木质大门如同纸糊的似的，三两下就被打出了一个个窟窿。亡灵们把手伸进去，接着用力往外一拽——
“咔嚓。”大门直接被拉毁，中间出现了一个大洞。亡灵们随即蜂拥而入。
面前宽阔的教堂内，曾经一排排的座椅已经被清理干净。教士们把它们堆叠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屏障，炽阳教会的教众们就躲在屏障后面，整齐地列好了队形。
亡灵很快就冲到了屏障之前，直接开始攀爬这座座椅形成的小山。不少亡灵被椅子间的空隙绊倒，但是后面的亡灵直接踩着它们的身体爬了上去。
这道障碍起到的阻挡作用十分有限，亡灵们没费什么功夫就爬到了小山的顶端。坡度反而为亡灵的冲锋提供了便利，亡灵们带着冲势直扑向人群。
教众们也没想到这一行为适得其反，毕竟对于正常的人类军队而言，座椅间的空隙会使攀爬变得极其困难。
但是他们面对的是亡灵，被绊倒的亡灵形成了一张地毯，后面的亡灵踩着它们就上了。
“挡住！”有人在高叫，他正是摩罗比镇配置的神父，【序列八逐光者】。他的手中出现一道耀眼的光线，直直射入亡灵中，在一只亡灵身上留下一个还散发着余热的坑洞。
然而，亡灵没有痛觉，那只亡灵根本没有受到影响，依然嗷嗷叫着往前冲。
神父也被亡灵身体的坚固吃了一惊，这道光线要是射到普通人身上，绝对能射个对穿。他却不知道，在被转化为亡灵之后，肉体是会受到强化的。
爬上障碍小山顶端的亡灵们三两步就从上面窜了下来，双方短兵相接，炽阳教徒们很快就意识到了亡灵的棘手——没痛觉、砍不死。
好在人身上的致死要害也就那么几个，很快亡灵的弱点就被发现了。
但是没痛觉不怕死就没办法了。
砍别的地方，没反应。你就是一剑贯穿它胸口，它都跟没事人似的。头部是死穴，但是关键是要刺入大脑，不然脑袋掉了也会滚着来咬你。
剑剑要对准脑袋，还只能刺，因为亡灵的头盖骨太硬了。普通人的脑袋剑都未必劈得开，更何况受到了强化的亡灵们。
而且亡灵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可怜的炽阳教徒们，手臂刺得都快麻木了。后面的教众拼命地使用超凡能力治疗前方的教徒，但无济于事。毕竟【牧师】的主要能力是祝福，无论是净化还是治疗都只是附带的，效果很弱。
一波波的亡灵如同浪潮般拍向了列队的教众们，不断冲击出一个又一个的缺口。虽然后面很快就有教众补上，但是几乎是立刻又会有新的缺口出现。
而且生者终究畏惧死亡。
当把长剑从一只亡灵的面门抽出，却看到障碍小山的顶端依然持续不断地有亡灵奔来时，终于有一名教士崩溃了。
他把长剑一丢，一面哭喊，一面转身推开身后的人群想要逃跑。
亡灵很快就从这一个缺口“灌”入了阵型之中，随即整个队列被冲得溃不成军。
神父和裁判所小队长拼命地想要维持秩序。他们一面大叫着“不要乱，列队！”一面用散发着光芒的长剑狠狠砍进亡灵的头颅中。两人的左手还不停地发射光线，射击着亡灵们的面部。
很有效率，靠近两人的亡灵如同割麦子般倒下。
但是没有什么用，除了他们已经没有教众在抵抗了，所有人脑子里只有保命，所想的只有逃跑。
亡灵大军趁机开始追杀，轻而易举地把背对着它们的教众们屠戮殆尽。
很快，就只剩下两个序列八的超凡者在负隅顽抗。
但是他们也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肉眼可见的，两人的身体在变得透明，全身上下在不断散发出光和热。
这是【炽阳序列】畸变的前兆。
超凡能力的使用不是无限制的。能力的本质是知识，是带有污染性的知识。
使用之后隔一段时间再使用，那还好，人体会接受并同化那些污染。但是要是连续使用超凡能力，那就会产生大量的污染，从出现幻觉，到彻底疯狂。
现在两人眼里的世界就在逐渐扭曲，变得五彩斑斓，充斥着各种怪诞。
“看来是要死了。”裁判所小队长扭头对神父笑道，此时他眼中的神父已经变成了一堆肉块。
“所谓人世一场，不过黄粱一梦......只不过是回归了主的怀抱而已。”神父双手合十，面露微笑。
“为了【炽阳主父】而死，无憾！”小队长大笑一声，抬手杀死了一只亡灵。但是从已经迟缓的动作可以看出，他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
神父的手臂垂下，他抽不出力气再挥剑了。
亡灵们一拥而上，把两人压倒在了身下，很快，散发着的光和热就消失了。
奥斯顿长舒了一口气，脸色复杂。
长舒一口气，是因为这两个人最终还是没有完成畸变。
【炽阳序列】畸变，是会变成一团散发着刺目光线与高温的光团。这玩意儿相对于其他序列的畸变，他没有实体，就很讨厌。
想要解决的唯一办法是不断往里面丢东西，供它燃烧，直到光团里的能量耗尽。
它还不是固定的，还会移动。每次有【炽阳序列】的人陷入疯狂，都会给所在地带来很大破坏。
还好及时送他们上路了。
复杂，则是因为，其实在大多数地区，炽阳教会是以正派的面目存在的。他们以酷烈面对邪教，以和善笑对世人。
正如这两人一样，其实大多数人都是虔诚的信徒，侍奉【炽阳主父】，利用超凡能力伪装神迹造福世人。
他们是好人，可惜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