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风暴降生

黑雾似乎能制造幻象，刚才的路明非明显是进入了一种特殊的迷幻状态。
若非吉尔伽美什出手，只怕他的身体和心灵都已经被那团黑雾所侵蚀了。
“赝品罢了，”英雄王的关闭了王之宝库，“身上有一定的神性，但也只是杂种而已。”
路明非心道难怪，吉尔伽美什的天之锁是诸神制造的兵器，对拥有神性的物体都存在绝对的克制。
所以刚才尽管那黑雾看起来阵势颇大，但在他天之锁的“律神”特性之下也同样不堪一击。
吉尔伽美什看了一眼车里的诺诺，“比起卡塞尔学院的那些人，黑雾的神性更高，但本身却不完整。”
“如果说卡塞尔学院的人是体内混着神血的人类，这些黑雾里的家伙就是神明塑造的残缺体，他们缺少了天地生灵最根本的灵性。”
路明非点了点头，他能大致理解吉尔伽美什的形容。
天地之间有神明，有作为万物之灵长的人类，也有飞禽走兽、山川草木。
凡是能被称作“生灵”的东西，都会有一种独特的灵性。
如果失去了灵性，再精致的人形也只不过是人偶师手下的傀儡而已。
“我刚才似乎受到了精神类的攻击，”路明非回忆着刚才的感受，“看来他们的手段是以精神类攻击为主。”
“未必，”吉尔伽美什若有所指地说道，但却没有做更多的解释，“总之，结界里还是只能捕捉到我们的气息，对方从者应当是有类似【气息遮断】特性的存在，而且现在看起来并不打算现身。”
路明非有些疑惑，“那【千里眼】可以捕捉到对方的位置吗？”
“不，”吉尔伽美什脸色有些沉重，“刚才本王已经试过了，【千里眼】看到的是一片虚无。”
“虚无？怎么会……”
路明非心头狂震。
吉尔伽美什的【千里眼】和花之魔术师梅林以及神代的终结者所罗门王同属于EX阶级，虽然功能各有不同，但绝对是最顶级的存在了。
按理来说，世间应当不存在EX阶级的【千里眼】无法观测的事物才对。
所罗门王也曾看到过虚无，那一次的后果是人理烧却。
“尼伯龙根是和冥界相似的存在，也就是所谓的死界，”吉尔伽美什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在死界观测到虚无很正常。”
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吗……
路明非觉得周围的空气愈发压抑了，他将武士刀丢给了吉尔伽美什，抬起右手准备激活令咒。
心中莫名的恐惧让他想要立刻逃离这个结界。
尽管他和吉尔伽美什一致认为，这次是确认敌人身份的绝佳时机，但最终他还是决定顺应自己的直觉。
经历过无数生死的他早已驯化了身体的本能，让现在的他还能感到恐惧的东西，一定不简单。
所以，遭遇从者什么的还是等下次。
“吉尔伽美什，宝具解放！”
话音落下，天顶传来的能量汇集在了吉尔伽美什的身上，一划令咒消失，路明非的心绪稍微平复了一些。
然而EA上红色的光芒才刚亮起，一道突然响起的钟声让二人心头同时一震，吉尔伽美什不得已之下中止了宝具的展开。
“咚——”
钟声过后，仿佛有一扇看不见的门在背后打开。
路明非的预感应验了，夹杂着威严与恐怖的气息弥漫在天地间，他的膝盖发出了“吱呀”的声响，小腿也开始出现了变形，这股压力似乎是想迫使他下跪。
奇怪的是，尽管身体已经开始出现了痛苦的反应，但他仍然没有任何要下跪的意思。
这不是他的情绪和内心所能掌控的，似乎冥冥之中有某种灵魂深处的力量，使得他无法对着那尚未显形的恐怖存在臣服。
转头看向吉尔伽美什，他身上的金色铠甲微微震颤，面色比起之前稍有些狼狈，却也没有丝毫屈服的意思。
“你终于来了。”
轰雷般的声音在耳边炸响，在天边风暴汇集的原点，神祇立马于无尽的雨幕之中。
那是一位身穿暗金色甲胄，披着蓝色风氅，手握枯骨般长枪的巨人，他座下的马有八条腿，浑身金色鳞片，喉咙肿滚动着雷声，喷气的时候鼻孔中吐出闪电。
路明非看到他的瞬间就想到了在第一异闻带时遇到的伊凡雷帝，二者身上的威严与恐怖不相上下，绝对是最接近神的存在。
“北欧的神明……难道是……奥丁！？”
结合诺诺此前说出的那句“尼伯龙根”，路明非已经对对方的身份有了猜测。
虽然尚未报上姓名，但对方的身上都写满了北欧神话中主神奥丁的符号——身骑八足天马“斯莱布尼尔”，手持长枪“昆古尼尔”。
他的脸上戴着银色面具，面具露出的眼孔和嘴孔中喷薄着熔岩色的光芒。
路明非曾在北欧异闻带与最初的火焰巨人苏鲁特遭遇过，那是在诸神的黄昏之中带领大军与以奥丁为首的阿萨神族决战的巨人首领，手持一把能烧尽世间一切的火焰巨剑。
而如今的奥丁身上，似乎就带着苏鲁特的火焰力量。
路明非无法想象，这种情况下的奥丁究竟有多大的威能。
“异闻带之王……”
他咬紧的牙关中蹦出了这样几个字。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已经算是非常强大的从者了，但在面对这位形似奥丁的敌人之时，路明非仍然觉得没有任何的胜算。
“你终于来了。”
奥丁又说。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路明非却从其中感到了莫名的故人重逢的意味。
吉尔伽美什看着奥丁手上的武器，脸色骤变。
他宝库中就有把一模一样的真品，所以自然是知道这传说中的神枪有何等的威能。
昆古尼尔（Gungnir），影之国女王斯卡哈手中的神枪迦耶伯格（Gae·Bolg）的原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