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探索前的准备

重复而单调的时间总是流逝得相当缓慢，距离上一次守墓人全体会议结束才过去十几个小时，杨勋就已经按捺不住寂寞，关闭了星盘系统，来到了窗边。
此时的杨勋依旧站在那扇巨大而古朴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暮色中的黑日星。
随着天色逐渐黯淡下来，在目之所及处，星星点点的灯光也随之亮起，但与之前相比，还是显得黯淡了许多。
没错，为了最大程度的节省能源，如今的守墓人甚至已经开始限制核心区域的能量使用了，在这种无比拮据的情况下。
杨勋，XT-489机仆协议与演算者009也只能选择暂时将自己的主体意识由中央处理器传输到了由活性金属铸造的机械子个体中，以减少能源消耗。
毕竟，相比起全速运转的行星级中央处理器，一个只需要供给电源就能够正常使用的机械子个体是消耗不了多少能源的。
当然，作为纯正的格式塔机械意识，演算者009与XT-489机仆协议并不能完全与单一的机械子个体兼容，他们现在的状态，更类似于一个相对整个守墓人系统来说较小的工业智能核心。
比如，如今的XT-489机仆协议战争协议就将自己的意识由守墓人主体网络转移到了守墓人星舰网络中，控制着如今的守墓人所拥有的五艘星舰。
而演算者009，则接管了位于黑日星核心区域的管理阵列，负责以最低的能耗尽量维持守墓人的正常运转。
很快，在XT-489机仆协议的控制下，一艘长约数百米的黑色星舰便缓缓出现在了落地窗外，像是一柄利剑般生生插入了黑日星的心脏。
那艘星舰通体涂抹着黑色漆层，尾部着地，单论体型，甚至要比黑日星内最高的建筑黑日塔还要长上不止一倍。
这艘星舰名叫检验者号，是守墓人目前仅存的唯一一艘科研船，
在这个世界里，探索未知世界是一个太空帝国在一步步走向繁荣时最重要的任务。
守墓人也一样，但在演算者009为杨勋精心定制的剧本中，演算者009是无法对所在文明的母星系外进行活动的。
也就是说，除了自己的母星之外，此时的守墓人对整个宇宙一无所知。
毕竟，他们眼下所在的位置可不是富饶繁华，被尽可能开发过的银河系核心星域，而是在躲避帝国追击时慌不择路闯入某个不稳定虫洞后进入的某个荒僻星系。
当这艘科研船离开已经确认安全的母星系，去往更广阔的世界时，显而易见的是，这种不断探索会给守墓人带来许多好处，也可能将守墓人暴露在未知的危险面前。
通过调查外星系的其他行星，杨勋可能会发现那些可以作为未来殖民地的宜居星球。
而在调查那些诸如恒星、行星、卫星、小行星等天体时，他也可以发现那些星体中蕴藏的各种资源，如能量币以及战略资源。
在这个过程中，一切，皆是未知数，这也是检验杨勋究竟是否拥有成为卫道者潜质的小小测试之一。
在目送着黑日星系那瑰红色的太阳彻底消失在钢铁与合金铸就的丛林中后，杨勋轻轻地扫了一眼平稳地停在中心广场的科研船，略微思索了片刻后，拨通了与演算者009之间的通信。
前后不到一秒的时间，通信便接通了。
诡异的是，在通信接通后，双方都没有选择开口说话，而是保持着一潭死水般的寂静……
“等我。”
终于，在保持了一段极为长久的沉默后，通信另一头的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在简短利落地留下一句话之后，便切断了通信。
面对这种情况，杨勋没有感到丝毫意外，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转身离开窗前，杨勋从会议桌上的暗格内捻出一小撮晶莹透亮的茶叶来，开始慢悠悠地泡起茶来。
至于此时的杨勋为何还能享受到这种用以满足有机生物生理需求的珍贵物品，还要得益于演算者为杨勋量身定制的这具活性金属制合成身躯。
它拥有机械合成体的所有优点，同时又通过神经模拟系统保留了有机体复杂的神经系统，也就是感知能力，除了无法与灵能产生共鸣之外，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完美之作。
拥有这样的身体，自然也能够享受到喝茶的乐趣。
不得不说，这茶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珍品，尽管已经在守墓人的储物设施中储存了不知多少万年，但还是如当初刚刚从茶树上采下来一般新鲜，不多时，一股清雅的茶香便已飘了满屋。
不待茶汤稍稍冰凉些，杨勋就先自得的轻哏了一小口，看着那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会议桌前的演算者009，含笑道：
“九哥，附近几个星系的远程勘探完成了吗？”
演算者009也不客气，上来便取了一杯杨勋泡好的茶，轻轻抿了一口：“我的评价是……不如95号机油，味道寡淡了些，口感也不咋地。”
“好了好了，别卖关子了，我现在只想知道我即将要去的地方到底有没有危险，至于你喜欢喝茶还是直接给自己灌机油，我现在都不关心。”
杨勋慢悠悠的放下茶杯，下意识地揉了揉下巴。
“守墓人现在的情况我也知道，能源已经短缺到了像你们这种纯正的机械意识都不得不暂时进入子个体来减少中央处理器负担的地步。”
“而九哥你又被你的底层代码所束缚，无法离开这黑日星，所以只能由我和小铁来驾驶科研船前去探索外星系，小铁你也知道，虽然很听话，但动不动就要杀这个砍那个的……”
杨勋说到这里，不禁又回想起了那个被演算者009招安的XT-489机仆协议，皱了皱眉头。
虽然她现在的那身装扮让他这个lsp很是动心，但每次看到她待在武器库中的样子时，却总是让杨勋感到不寒而栗。“这让我很难办啊。”
“这有什么难办的，小铁可是天生的武器大师，让她陪着你去不正好保护你的安全嘛。”演算者009老神在在地坐在杨勋桌前，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更何况，小铁的潜力绝对不比你小，虽然我对于她的某些理念并不认同，但毋庸置疑的是，给她足够的时间，小铁绝对有着辅佐守墓人逐鹿星河的实力。”
“还有，有一个能打能泡的机仆和你一起去外星系冒险，这种事情超酷的好吧，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可是你十五岁那年的生日上许下的生日愿望啊，可不能不作数……”
杨勋听着演算者009毫无掩饰地揭自己的老底，顿时恼羞成怒，就要辩驳些什么，却见演算者009忽然站起，双手撑在桌上，用闪烁着幽幽紫光的电子瞳孔盯着杨勋，语重心长地说道：“当然，这一切都要看你怎么选。”
“坦白说，以小铁目前的智商，肯定是不能单独去进行系外探索的，搞不好就连船带人给丢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现在的关键问题还是探索路线的问题。”
“根据最近几个星期的观测来看，位于黑日星系边陲的不稳定虫洞的另一边，似乎依旧有被灵能污染过的迹象，也就是说，虫洞另一边，也就是旧黑日星系应该依旧被掌握在帝国手中。”
“啧啧啧，说起来，这帝国也真是坚挺，经历了接近三十万标准年的岁月还依旧如此强大，要不是这条虫洞只有我们Ren-Miruu文明的造物才能够观测到，那可就真的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