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

整个地狱厨房几乎是一瞬间就变成了猎杀场。
直到这个时候，考乌斯才真正看到了地狱厨房的战争潜力——这里的居民平均每四个就有一个拥有黑帮背景，每个家庭平均拥有2.24把枪，每隔几条街道就有一個卖枪的商店。考乌斯甚至还亲眼看到一群吵吵闹闹的混小子打开了一个地窖，搬出堆积如山的轻重武器。天知道这些东西埋在地下，住在上面的居民为什么不害怕有一天会把自己炸飞。
为了对付这些吸血鬼，大大小小的黑帮都动员了起来，太阳刚落山，就有人迫不及待的领取大大小小的紫外线灯，然后组队满街乱窜——这些灯都是市场上采购的普通型号，功率并不大，更比不上托尼·斯塔克特制紫外灯的高杀伤力，但是它们最大的用途就是可以辨认出对方究竟是活人还是吸血鬼！
这些黑帮份子如此积极，完全是因为黑道帝王金并发布了悬赏令：每报告一个吸血鬼的行踪，可以得到200美元；击毙一个吸血鬼奖励1000美元；如果活捉一个，则可以得到2000美元乃至更高的奖励。（数据应书友SS/小脏东西修改）
这组数字究竟有什么样的意义呢？
根据联邦统计部门的数据，上一年度全美最低时薪为7.25美元，汽油为1.85美元/加仑，鸡蛋为1.35美元/盒（10枚），一个四口家庭基本食品开支为503.2美元/月。换而言之，只要能在某个深夜干掉一个倒霉的吸血鬼，就可以带着整车的牛奶面包鸡蛋回家；如果侥幸发现一个小型的吸血鬼集会，那么恭喜你，你全家老小半年的口粮就这样赚回来了！
正因如此，在高额的悬赏下，整个地狱厨房的黑帮、乃至普通居民都几乎陷入了疯狂，他们提着紫外线灯在每一个黑暗的街头小巷子里穿行，遇到每一个人都会先用紫外灯照一照——哪怕连路过的野狗野猫也要踢一脚才会放行。至于工地、下水道、废弃小屋、荒废教堂、潮湿洞穴等等，更是被一波又一波的扫荡，瞪着眼睛看看会不会冒出隐藏的钞票。
多措并举，全面实施。在这种无死角的巡查下，藏得最好的吸血鬼也无所遁形。他们被驱赶出了藏身的暗处，尖叫着四处逃窜，然后就会遭到迎头一阵乱枪，即使有一些与时俱进的吸血鬼想要用现代武器进行还击，却被对方更猛的火力打得烟消云散。
这一切都让原本打算豁出性命大杀一场的艾尔莎目瞪口呆，她亲眼目睹一个实力不弱的吸血鬼男爵被驱赶得无路可逃，刚刚飞上天空，就被不知从哪里射出来的反坦克火箭炸得浑身冒烟，跌跌撞撞的落在地上，立刻有七八个枪手扑了出来，手中的冲锋枪将吸血鬼打成了马蜂窝。一个满脸横肉的黑帮份子狞笑着举起手机拍摄，旁边的人七手八脚用电锯或者大砍刀斩断男爵的四肢，再用粗大的铁链将这个“鬼棍”捆了起来，喜滋滋的扛走领赏。
“这只是小儿科！”彻底闲下来的考乌斯一脸正经的教育艾尔莎，“有力出力，有钱出钱，有枪出枪，这种全民皆兵、全民抗战的壮举和伟业，在东方的某个大国是常态。你还没见识过朝阳群众、西城大妈、海淀网友、丰台劝导队这四大神秘组织，当你有一天亲眼目睹那个国家的治安志愿者、党员巡逻队、专职巡逻队、义务巡逻员、治保积极分子五大力量，就会知道什么叫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
原本已经震惊无比的艾尔莎的三观都似乎有点错乱，她喃喃自语道：“难道我们对抗吸血鬼的方法是错误的？我甚至怀疑，哪怕一群高阶吸血鬼出现在地狱厨房，都迟早会被活活耗死！”
“事情已经查清楚了！”大半夜无所事事的金并一边坐在火炉边喝酒，一边笑眯眯的说，“斯拉夫兄弟会最近偷渡生意做得很大，但是他们并没有把偷渡的人放进内陆，而是统统转手卖给了吸血鬼——仅这个星期他们就至少交割了十几条船、超过两千人的大交易！”
听到这个数字，就连杀人如麻的艾丽卡也不禁吹了一声口哨以示惊讶。
外面突然猛地一亮，紧接着密集的轰炸和枪声遥遥传来，金并嘿嘿笑着说：“吸血鬼在码头有一个聚集点，他们的火力看起来很猛。”
“所以呢？”艾尔莎有些紧张的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对付？”
“什么怎么对付？”金并被艾尔莎问得有点莫名其妙，“当然是用更猛的火力打回去！俄国佬提供了几门大炮，虽然老了点，但是很好用……”
好吧，用重炮打吸血鬼，这种事情听起来似乎有点玄乎，但是放在地狱厨房却又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这就是地狱厨房！
幸好艾尔莎是长期游走在光明和黑暗边缘的吸血鬼猎人，对警察、特工这些国家暴力组织并不感冒。否则如果换一个人，很可能会傻乎乎的问一句“警察和军队为什么没有反应？”这样的话，金并就会很尴尬了。
谁不知道克林顿区警察局是金并养的狗？纽约警察局一大半都是金并的人；至于那些狗娘养的地方议员，超过六成都是金并扶持的傀儡。
军方？军方才不会搭理吸血鬼这种小事，地狱厨房作为东部地区的灰色地带，只要没人在这里丢原子弹，军方连看都不会多看几眼。
但是有人会在意。
当科尔森走进莫高雷旅店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有些意外。
“菲尔，你怎么来了？”考乌斯抬头望了望墙壁上的挂钟，“这个时候你应该还在睡觉，地狱厨房现在很忙……”
考乌斯拿过一个杯子，正准备给科尔森倒酒，却见这个老朋友摇了摇头，目光朝金并望去，“菲斯克先生，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收手吧！”
“我要的东西？”金并眯缝着眼睛，“菲尔·科尔森，作为一个高级特工，你应该很清楚你自己在说什么。”
“是的！”科尔森的脸色有些苦涩，“长官委托我告诉您，纽约州议会上议院改选的事情，不再有人会干涉你的扶持对象拿到决策权！”
金并肥胖的大脸颤动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张了张嘴，却又沉默了下来。
“还有您，来自马萨诸塞波士顿的艾尔莎·布拉德斯托小姐！”科尔森又把目光转向艾尔莎，“您的勇气和力量让我们为之敬佩，但是这一次请结束吧，我们需要一点点时间来确保局势稳定。”
“最后……”
科尔森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朝考乌斯看了过来，“政府批准了三千万美元经费，用于克林顿区第七街区的灾后重建工作。其中有一半是伱的，考乌斯。”
第七街区？不就是莫高雷旅店所在的街区么？
“一千五百万美元？那可是一大笔钱啊！”考乌斯只是愕然了一下，立刻变得眉开眼笑起来，“但是在此之前……”
他的脸上还带着笑意，但是语气却渐渐变得冰冷起来。
“菲尔，我需要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