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兄弟的死去

“哦，这不是狄奥多西殿下吗？可是好久没见了，您也是来庆祝雅典回归的吗？”。
“当然，这可是帝国难得的盛事啊，我专程来向陛下祝贺的”。
“那您可要好好玩玩，等一下还有特殊的表演呢？”。
君堡的宴会上，狄奥多西正在其中走动，路过的贵族们纷纷朝他打着招呼说话，他应付着众人，慢慢的离开了会场，来到了宫廷的另一边。
“陛下，叫我来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吗？”。
狄奥多西走进房间问，几天前他在摩里亚接到消息，自己的兄长有事务要跟自己商量，要让他以参加宴会为借口，前来君堡商量事情。
“狄奥多西，这里不是议事厅，用不着这么叫我，我找你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商量”。
“有什么事情需要这么隐秘吗？为什么不叫上君士坦丁”。
狄奥多西看了一下四周，只有他和皇帝两个人，其他的什么也没有看见，包括兄长最看重的四弟君士坦丁。
“君士坦丁需要在地方镇守，帝国刚刚收回了土地，为了防止还有旧领主的死忠臣子叛乱，帝国需要他的力量镇守，这件事我不能让他去做”。
“原来是这样啊”。
哼，说来说去，不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没有君士坦丁能干，总有一天会让你们知道教训。
狄奥多西表面上做出豁然开朗的表情，但是内心里却对自己的大哥充满了恶意，嫉妒的火焰在他的心中不算的燃烧。
“老二现在重病，治不好了，下床都困难，依我看他没几年好活了，托马斯年幼不懂世事，我能够想到的人也只有你了，听着，我需要你前往意大利，等见到公教会的教宗以后，跟他说我愿意答应他的条件”。
“这......不能继续想想吗？”。
听到这里，狄奥多西就心中紧张了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兄长会答应公教会的条件，这可是动摇帝位的大事啊。
他倒不是排斥改信，而是早就想把正教会的人卖给教宗帮助他称帝了，他娶的老婆就是公教会的信徒，多年来一直向意大利方面靠拢，但是没有成功。
尽管他已经摆足姿态，表示会恭顺的服从教宗，但是因为继承方面的位次靠后，基本没有上位的可能，公教会那边根本没有答应他的要求，只是把他当做一步闲棋使用。
毕竟身为老三，不管是继承顺位的方面，还是能力强度，他都差了其他人太多，论能力君士坦丁对他完胜，论土地富裕程度，兵马强盛上，在马其顿攻陷之前，老二的土地也比他的富庶。
“已经不能再想了，帝国到现在虽然好像收回了一些领地，但是那点地方和人口对上奥斯曼人也是不堪一击，想要达成目标，我只能够向异端妥协”。
皇帝面露伤感，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让人看了就知道这个人已经走投无路了。
“如此一来，我们连自己的信仰都保不住了，我怕市民们会暴动啊”。
狄奥多西不敢表现出异样，反而用担心的语气跟皇帝说起了民众的支持问题。
“这个用不着担心，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我们现在需要的力量，民众们是给不了我们的，他们要是能打的赢奥斯曼人，我何至于去乞求西方贵族的援助，力量才是决定一切的根本”。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意大利出使，等到了意大利，除了皈依改信的事情，还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做吗？”。
“多要一些援助吧，帝国太穷困了，我刚刚招募了一队罗斯巨魔卫兵，已经没什么钱了”。
“好的，我会尽快带来消息的”。
狄奥多西离开了房间，在门外，他的表情还如平常一般，看不出感情波动，他一步步的向着皇宫的宴会厅走去，拿起了酒杯，进入了舞会。
过了一会儿之后，安杰洛斯走了进来。
“他相信了吗？”。
“相信了，送他去意大利确实没错，但是送他去意大利的船只不会是威尼斯人的，是我们自己的船只，海上风浪大，刚刚招募的水手没有什么经验，沉没一两艘船不会有什么问题”。
“希望您不会太难过”。
一起生活了长大的兄弟最终要互相残杀，显得人心中的感情是那么的脆弱。
“从我当上皇帝的时候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了，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现在只是提前了而已”。
“我是您的独子，并没有自己的兄弟，可能这是我比较幸运的地方吧，用不着承受这般的痛苦”。
虽然狄奥多西是自己的叔叔，但是安杰洛斯对他的感情并不深厚，他本人常年都在摩里亚治理地方，并没有在君堡待上多久，两人的关系也就是到认识这个地步。
杀死这样的一个人对安杰洛斯来说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但是对于皇帝来说，这人是他自小就一起长大的手足兄弟，现在为了权力的争斗到了这个地步，安杰洛斯知道他可能会很痛苦，但是自己是没法切身体会的。
“痛苦是当然痛苦的，但是孩子，我要告诉你的是，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如果我这次留情了，那么将来在大海上沉没的人可能就是你，感情不是一厢情愿，如果将来你的叔叔们有谁做错了事情，你也不要留情”。
“兄弟之间的感情很珍贵，但它同时又很廉价，因为几乎每个家庭都能获得这种感情，上帝将这种情感平等的给予了众生，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可以享受这种恩赐”。
“但也是因为人人都有，所以就算消失了也有人能够接受，而权力地位不是人人都有的，人类是贪婪的生物，他们会本能的追求自己没有的事物，而对自己拥有的不屑一顾，越是珍稀的东西就越是有人追求”。
皇帝的目光变得凶狠起来，这一刻，他比起一个父亲变得更像一个阴沉的帝王，充满了阴谋和算计，一个标准的希腊君主形象。
好似平时那和蔼可亲的仁君形象都是伪装，现在的冷血帝王才是本来面目。
在这阴沉的面孔之下，安杰洛斯又感受到了一股悲哀的暮气，这一瞬间，安杰洛斯感觉眼前的人又苍老了许多，明明还是中年时期，正是人生鼎盛的时候，人已经走到了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