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江湖再无剑九黄

一旁的于新郎，此时却是不由皱起自己的眉头：“一名剑客，怎可主动舍弃自己手中佩剑？”
“这或许是他此生最后一剑了。”楼荒的声音在于新郎耳边淡淡响起：“你看师父。”
于新郎闻言虽然不解，但当时将自己的目光放到师父王仙芝身上，下一刻他的瞳孔就猛的一缩。
他发誓这是他自从拜入王仙芝门下以来，第一次在这位老人身上看到如此郑重的表情。
“师父他……”
于新郎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便被远处剑九黄直接打断。
充盈的剑意，霎时间从他的全身开始向外不停的迸发，仅仅呼吸之间，那位马夫老黄的身影就已经彻底消散在天地之间。取而代之，于新郎的眼中此时只有一柄充满神力的长剑。
他的思绪瞬间被那把长剑占满。恍惚之间，他似乎看到这茫茫人世，有街井小贩正卖力吆喝，有素衣妇人正在河边洗衣，有白发老妪佝偻着身形在灯火下缝线，有白嫩稚童三五成群嬉戏。
但就在此时！
所有的画面突然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老一少两个身影，以及一匹矮瘦黄马的背影，在他的视线之中渐行渐远。
“这……”于新郎此时完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言语来形容自己的感觉，他此前从未想过，竟然有剑术可以直接在他人眼前呈现出一片人间。
“去！”
而就在此刻，剑九黄的一声轻喝将他的所有思绪全部打断，接着于新郎的眼前便全部化成一片黑暗，唯独有一道璀璨亮芒划破天际，如同夜晚之际天上的银河，成为这天地间唯一的光芒！
剑气肆虐！
即便躲在百米之外的于新郎和楼荒两人，仍旧是被这无可匹敌的剑气影响，空气中似乎有无数把锋利的飞刀，不停割裂两人身上的衣物，一道道细小的伤口也在他们的身上出现。
即便于新郎和楼荒全力催动自己体内真气，却是仍旧无法阻挡那些剑意。
“退！”楼荒大喊一声，于新郎这才在心神惶恐间控制着自己的身体飞速朝着后方退去。
而与此同时，天地之间再次归于一片寂静之中。光芒重新回归大地，剑九黄这一剑所带来的所有异象终于全部消散，于新郎和楼荒两人也终于再次看清了场上所发生的一切。
王仙芝还在那里站着，但相比于之前的云淡风轻，此时的他多多少少还是显出些许的狼狈。
虽然看着没有受到太多伤害，但此时他原本齐整的发型，已经有几缕发丝在空中不受控制的飘荡，甚至就连他的衣袖也已经被断去一截。
仅仅只是这样，就已经足以让于新郎和楼荒惊诧万分。“他竟然真的伤到了师父？”于新郎的语气之中满是不可置信，楼荒此时也是有些讶异：“不亏是连师父都点头肯定绝强剑客！”
“只是……”当看向老黄的时候，楼荒的眼神之中出现了一丝凝重，而后便转变成一股浓浓的可惜之色。
此时的剑九黄，就这么静静的坐在地上头颅低垂，双臂非常自然的耷拉下来。
“他这是……”于新郎双眼之中满是困惑。
不过下一秒就被王仙芝打断：“当世剑法，李淳罡第一，剑九黄第二！”说罢，他便看向远处的于新郎和楼荒：“你们两个，将他好生安葬吧！”
“这……死了？”于新郎这才反应过来，此时的剑九黄竟然已经陨落！
“力竭而亡。”身旁楼荒轻轻颔首，似是在致意剑九黄这位剑道霸者，眼神之中充满尊重。
“先前师父心生惜才之意，已经让他离开，但他为了递出自己此生最强之剑，宁愿选择耗尽所有剑意，以身为剑也不退避，并非师父将他重伤，而是他自己力竭而亡。”楼荒的语气之中，充满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