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自由一日

路明非在古德里安教授和富山雅史的陪伴下走进了这座在芬格尔口中卓有声名的屠龙学院，留级四年的老学长不知何时就溜走了，让路明非不由得感慨一句多住几年确实有助于熟悉环境。阳光下红色的穹顶倒盖在中世纪风格的教学楼上，外面是绿色的草坪、绯红色的鹅卵石路和城堡似的建筑群，远处的教堂顶上鸽子起落。
贝克兰德郊外这座风格的庄园不少，像玫歌一类的庄园会在贝克兰德社交季承担社交舞台的重任，同时还需要负责鲁恩贵族的酒水自足。当然，这里不是贝克兰德，但类似的风格还是让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路明非略微有些出神，如果不是提前得知，他真的会以为这里是哪位大贵族的私人庄园。
凄厉的警报突然横空而过，在校园里四处回荡，像是咆哮着狂奔的幽灵。路明非愣住了，古德里安教授和富山雅史瞬间严峻起来的脸色显然说明局面严峻。
“你们这是演习还是？”路明非左看右看，“龙来偷家了？确实，龙都是会飞的”
他仔细的打量着空荡荡的校园，刚才进来时他就觉得有点怪，虽然暑假还没结束，但偌大的校园只有他、古德里安教授和富山雅史三个人站在草坪旁，见不到任何教职工或者学生。
“糟糕……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了……找隐蔽物！该死的他们就要开始了！”富山雅史大汗。
“还是回办公室躲一下吧！”古德里安教授面色肃然。
“所以你们这真是在演习？”路明非拎起这两位看起来就弱不禁风的教员，倏地闪进了一旁狭窄的过道里。
不远处那栋小楼的楼梯上出现了身穿黑色作战服、手持m4枪族的人群，维修部的工人们从办公室里闪了出来，似乎要去制止，但是对方抬枪就射，特种兵般魁梧的木工们在冲出办公室的刹那间就纷纷倒下了。
黑色作战服的入侵者完全无视了他们三个，从窄道外高速闪过，而教堂里冲出了深红色作战服的人。这个寂静到极点的校园忽然变成了战场，每一栋建筑里都有人往外涌出，他们以服色分群体，每一人都带着武器，见面都是毫不留情地扫射，很多人在露面的第一个瞬间就被撂倒在地。枪声震耳欲聋，路明非简直以为他是在二战的北非战场上。
“学生会主席想干什么？他叫什么名字来着？他不想被扣学分吧！”古德里安教授捂着耳朵，对富山雅史咆哮。
“他在乎过么？他的绩点原本就不高！”富山雅史说着，敏捷地下蹲，躲过一枚飞驰而来的子弹。路明非注意到墙壁上遗留的弹孔，按照他微薄的枪械知识，这些人似乎上的是真家伙。
“他叫恺撒·加图索！”富山雅史直起身来愤怒地说，“那个开布加迪威龙的纨绔子弟！”他从怀里抽出那柄航炮版的ppk，另外更换了一枚弹夹，满脸都是突击队即将上战场的决然。
“我会记住他的！如果他选我的课，我会要他好看！”古德里安教授大喊。下一刻路明非一把将他拽到了地上，一枚带着巨大动能的子弹擦着教授的左手飞了出去，鲜红色的液体飞溅，教授倒在了地上。
路明非皱起眉头，教授身上也有超凡能力，虽然躯体老迈，但实在不应该这么脆弱，他低下身子，教授面色红润，带着满足的微笑和轻微的鼾声。
“超，麻醉弹啊！”路明非似乎明白了这群人的把戏，这屠龙学院画风确实彪悍，虽然麻醉弹对超凡者，哦不，对混血种确实没有太大的效用，但这种程度的真人cs对他而言还是有些太过刺激了。
沉重的落地声响起，路明非回头，刚掏出ppk放出豪言壮语的心理辅导教员也扑倒在了地上，背后带着一个冒烟的弹孔，路明非捡起他手中的ppk，很有绅士精神的把富山雅史翻了过来，以保证他有一个安稳的睡眠，虽然教员似乎和观众途径完全没有关系，但人在世上难免精神出问题，世俗的心理医生也好过放弃治疗，提前打好关系有利无害。
路明非背贴着墙壁，感受着外面无数弹道交错。子弹擦着他的身旁飞过，让他寂静的内心也不免躁动起来，作为非官方超凡者，他也不止一次面对围剿和各种奇怪的危机。如果是很多年前那个只会打星际的废柴少年，路明非现在或许会抱头趴在地上高喊好汉饶命，但现在他身临其境也不过像是在深夜开一把星际，除了要时不时盯防窄道口的流弹只剩下热血沸腾。
定位！定位！对方还剩余四十三人！”
“对方剩余二十七人！有一名狙击手未能定位！他已经干掉了我们十三个人！解决掉他！”
双方一边对着对讲机咆哮，一边持续射击。但诡异的是没有人试图冲进路明非所在的窄道，可能是对新生的轻视，也有可能是他没有选边两方默认他不在游戏内，路明非站着这里，静静聆听着，等待一个一锤定音的机会。
外面屠杀式的战斗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校园四处硝烟弥漫，草坪和过道上满是尸体。双方已经动用了包括手雷、掷弹筒、肩扛式火箭炮在内的各种武器。路明非估计如果这些都是实弹即使是他直接冲出去怕是也要一秒融化，他不由得感叹卡塞尔学院的财大气粗，据他所知，这种惟妙惟肖的麻醉弹成本怕是比起实弹也不会少多少。而能直接让序列五蒸发的战场一般也只有蒸汽教会偶尔能构建出来。
枪声渐渐变得稀稀落落，硝烟略微散去，面瘫师兄那冷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是通过某个扩音系统播放出来的，“恺撒，你还有几个人活着？还要继续么？”
“楚子航，干得不错，”对方回答的声音是从同一个扩音系统出来的，透着冷冷的笑意，“我这边只剩我和一个女生了，想用女生冲锋么？”
“我也只剩一个女生了，不过蛮遗憾的，她就是那个让你们头疼的狙击手。她只要锁定停车场你们是过不来的，可惜她也不是冲锋的材料。”
“今年不会是死局吧？那样不是很遗憾？”
“是很遗憾，我还想赢你那辆布加迪威龙呢。”
“现在我只剩下一把猎刀了，你呢？”
“当然是那柄‘村雨’了，这是我的指挥刀。”
“停车场见。”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