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赢家

阳光透过耸立的落地窗，划出一条条光斑，身材壮硕的年轻人理了理自己杂乱的头发，点头哈腰好似一条挣脱绳索的二哈。
“您看这位的表现是不是有点太好了，我这小胳膊小腿的怕是干不来间谍这么有技术含量的活啊。”
银发的老人站在他的对面，看着不远处已经制服了如今学院内两大牛人的路明非，默默的抽了一口雪茄。
“行了，你不是总说要为学院献身吗，这孩子虽然确实出乎预料的强了，但是心肠不坏，你就安心给他保驾护航吧。”老人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似乎对他寄予厚望。
“我可是知道你小子藏着掖着不少东西，别在我面前装废柴了。”
年轻人叹了口气，挠着自己恍如鸟窝的头发得寸进尺：
“我那也只是说说而已啊，怎么真让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咱可说好了，之后派我去古巴分部当土皇帝，你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发帖子实名举报你哈！”
老人弹了弹烟灰，刚想说些什么，进行曲的声音便响彻了整个校园。
“行了，你滚去该干嘛干嘛去吧，这段时间怕是没以前那么平静了。”
老人的身影忽地消失无踪，只留下原地骂骂咧咧的芬格尔。
路明非卓有兴趣的看着那些医生拿出注射器给原地躺尸的学生打针，和他想的一样，这是一场有组织有纪律的真人cs，而他毫无疑问是这场游戏的赢家，嗯，不知道有没有学分拿。
一个戴细圆框金丝眼镜、脑袋秃得发亮的小老头儿拿手帕捂着口鼻、皱着眉头、唉声叹气，向路明非这边走来。经过满是弹痕的墙壁，他的叹息声就越发感人，看来对弹药惊人的损耗和坑坑洼洼的建筑颇为心疼。
他走到路明非面前，上下打量，“看你的装束是新生？”
路明非点头。
“我是风纪委员会！曼施坦因教授！”小老头儿满脸鄙夷，“一边儿歇着去！现在的学生！入学不把课业放在首位，却参与到这种无聊的游戏里来！很好玩么？很好玩么？”他说着说着又动怒了，指着那些建筑物布满弹坑的花岗岩表面，“这些都是钱，都是钱啊！”
路明非挪动屁股在旁边坐下，果然，每个学校都会有这种挑刺的老师，你成绩好了他跟你讲综合能力，你能力还行他会跟你谈学习成绩，哪怕开放的美国大学也不例外。
尸横遍野的战场逐渐开始恢复热闹和喧嚣，医生护士们挨个给中枪的人注射针剂，然后为那些晕倒时候扭伤关节的倒霉蛋们按摩肩背，顺便记录他们的学号。他们一个个摘掉头上的面罩之后，都是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这些人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交头接耳，想知道胜负，但都有些茫然。
作为领袖的凯撒独自躺尸在车底，楚子航在一旁贴心的为他做着复健，旁边是村雨和狄克推多。路明非迎面的一拳实际上是直接把从ppk中取出的子弹拍到了凯撒的脸上，他提前在躺尸的两位学姐身上试验过，特制的麻醉弹在剧烈撞击后会直接化作气态，带着鲜红色的蒸汽和强麻醉效果。
“谁干的？”凯撒醒来的瞬间就开始扯着嗓子大喊，似乎很不忿于自己的失败。
路明非板着脸坐在台阶上，满脸“我是一个无辜路人”的表情。
“闭嘴！还想闹事么？今年已经闹得过分了！”曼施坦因教授愤怒地大喊，“你们违反了‘自由一日’的特别校规，我要汇报校长，终止这个活动！”
“三条特别校规是，不得动用‘冰窖’里的炼金设备，不得造成人员伤亡，不得带校外陌生人参观，对么？”有人在旁边问。
“受伤是他们不小心自己跌倒了，每个人都会跌倒的，对不对？”另一个人说。
凯撒和楚子航一唱一和的回答着愤怒的教授，他们看起来是早有准备，平静的像是两个偷偷调用篮球场的高三学生。
“好！恺撒，楚子航，你们胆子够大！等我汇报给校长！”曼施坦因教授气得手抖，从怀里摸出手机拨打。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似乎这所学院的校长在学生们心目中地位非同一般，所有的视线都汇聚在曼施坦因教授的手机上。
曼施坦因教授一副权柄在握的模样，狠狠地摁下了免提键。
“你好，曼施坦因。”低沉温雅的声音像是一个地道的欧洲绅士，却是一口标准的中文。
“昂热校长，很抱歉打搅您。但是有些特殊情况，今年的‘自由一日’学生们涉嫌违反特别校规，狮心会和学生会的成员动用弗里嘉子弹，把整个校园当作战场，很多人受伤……还损毁了不少建筑，情况非常恶劣！”曼施坦因教授义正词严，“而且我们骄傲的学生们，尤其是狮心会会长楚子航和学生会会长恺撒·加图索，他们对于风纪委员会完全不放在眼里。”
“哦，恺撒可一直都是这样的啊，曼施坦因你也该习惯了才是。”校长淡淡地说。
曼施坦因教授迟疑了片刻，“还得考虑巨额的损失……初步核算维修费大概是二十四万美金……这还不包括重新铺草坪的，他们把您中意的百慕大草坪踩得像是待耕的农田！”
“哦，那真的很糟糕，不过我相信我们最富有的学生凯撒应该早就准备好帮我修理新的草坪了吧？”校长问。
“悉听尊便。”恺撒耸耸肩，这个家伙的中文居然熟练到可以使用成语的地步。
“算啦，我只是开个玩笑，从校董基金里出这笔钱吧，毕竟每年校庆的‘自由一日’是学生们用努力从我们手里赢走的，我们这些老家伙可不能出尔反尔。”校长爽朗地笑，“享受完这个节日，还要努力于学业，我亲爱的学生们，很希望和你们一起过这个开心的‘自由一日’。”
学生们彼此对视一眼，一齐鼓掌，欢呼着把胳膊上的臂章解下来抛向空中，双臂搭在彼此的肩上扭动，对曼施坦因教授作出戏谑的鬼脸。
“对了，今年的自由一日是谁赢了，我们骄傲的学生会长凯撒还是沉稳的狮心会长楚子航？”校长大声的在电话里询问，就像是真的很关心这场游戏的结果一样。
所有人都一愣，四周安静下来，人们看着靠在一起的校园双雄，似乎也都好奇最后的胜者。
凯撒沉默了，他欲言又止，一旁的楚子航先一步用他冷冽的声音说出了结果。
“我们都没赢，最后的赢家是路明非。”
路明非？这个陌生的名字让所有人都沸腾了起来，人们交头接耳，想要知道这位踩着两大会长上位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s’级新生路明非吗？不愧是四十年来唯一的s，他选完课了么？选了我的《龙类家族谱系入门》么？”校长的声音在周围回荡。
路明非接过教授递来的手机，认真的思考了几秒钟后给出了确切的答案：
“选了，我记得是唯一一门六个学分，就选了。”
“很高兴听见你的声音，进校第一天就撂倒了恺撒和楚子航，我很期待和你在课上见面，要比你前任的‘s’级学生干得更漂亮啊！”校长挂断了电话。
路明非把手机还给教授，迎着所有人的目光转了一圈，他其实不太习惯所有人都盯着他看。但来到贝克兰德的第一晚，他就在某位侯爵的晚会上因为忘记了交际舞而摔倒了他家那位尊贵的小姐，之后被扫地出门，当然，这只是他诸多异界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一笔。因此现在他倒也能厚着脸皮在这站着，起码同学们目光友善，似乎都对他颇为佩服，想要跟他进行近距离的交流。好吧，也可能是想要集体打他一顿，毕竟自己当老六把红黑两边都踩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