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汪直：滚！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昨天还是晴空万里，夜里就刮起了狂风，下起了大暴雨。
经过一夜的摧残，孝陵的观景树，树枝折断树叶撒的满地都是，让原本干净的孝陵，变得稍微有些狼狈。
清晨一大早，天还未亮，管事们就尖着嗓子，把那些惫懒的太监们都叫了起来，扛着扫把拿着簸箕开始了一天的打扫工作。
“哗哗哗…”
神道之上，一个中年太监手中的扫把，不紧不慢的挥舞着，将一片片树叶，一根根小断枝归拢在一起。
他叫汪直，曾经的御马监大太监，威名天下的西厂厂督。
年纪轻轻就位居高位，所有人都会觉得他可能会辉煌一辈子。
然而，风光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从太监的巅峰跌到最底层，仅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现在的他不再威风凛凛，不再高高在上，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扫小太监。
按道理说，这种从高层接到底层的人，肯定会饱受欺凌，满足那些小人物折磨高层人物的变态快感。
然而，在孝陵这个地方，上到管事太监，下到普通小太监，没有一个人敢向他伸手，甚至与其对眼相视都不敢。
每次遇到都是远远躲开，甚至打扫的时候，都没人敢靠近他50米之内。
由此可见，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句话有时候也是不适用的，最起码在汪直身上就不适用。
扫把轻轻挥动，还带着水珠的树叶被扫把的枝条带起，在石板地面上划出一道道水迹。
突然，汪子直猛的抬头，往一个方向看去。
只见远处，孝陵管事太监，正一脸陪笑的，跟一个面白无须的男子说话，手还时不时指向他这里。
目光停顿片刻，汪直低下头，继续扫自己的地。
时过片刻，一阵脚步声从远而近。
“见过汪公公！”
一声问礼响起，汪直停下手中动作，微微抬头看了对方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然后又继续扫自己的地。
丘聚挑了挑眉，脸上笑容不减接着道：“恭喜汪公公了，您的贵事来了。”
汪直手上动作没停，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
丘聚脸上笑容渐渐的消失，眉头也紧紧的蹙在了一起。
这汪直也太傲了吧，自己跟对方说了这么多话，对方连个回应都没有。
哼，还真以为现在还是西厂厂督啊，没有太子殿下的看重，这辈子就是一个破打扫的小太监。
虽然心中极为不满，但想到太子殿下非常看重对方，丘聚也只能压下心中的火气，堆出笑脸接着与对方说话。
“汪公公，有人让咱家给您带句话。”
汪直依旧没有搭理丘聚，他的处境什么样他心中有数，哪怕就是皇上想要重用他，也过不了文官那一关。
所以什么喜事什么贵事，完全是笑话之言。
丘聚狠狠的咬了咬牙，对方这样子，他真想甩袖离去。
一个破扫地的太监拽什么拽。
深吸一口气，丘聚走上前，在其身边轻声道：“那位贵人让咱家告诉你，他手下缺一个郑和，不知你感不感兴趣！”
汪直手中扫地的动作，猛地停顿，抬头眼神微眯的看向丘聚。
被这眼神注视，丘聚汗毛竖立，心都猛地砰砰打起了鼓。
好重的杀气，好霸道的气势。
丘聚他活这么大，还是第1次接触到如此有威慑之人，就算是在那个几位大佬身上，他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滚！”
汪直终于开了口，不是激动的询问，也不是感激开心之言，只有冷冷的一个字，“滚！”
“你…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辱骂太子殿下！”
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的丘聚，指着汪直，手都在颤抖。
这不是被吓的，还是被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