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笼中雀

“可惜，这酒还是差了一点，酒虽美，但是还是无法让人完全醉倒，”百里东君饮下一杯，脸上露出一丝可惜，“也不知那传说中的孟婆汤是什么味道，我在古籍之中倒是查到，海外仙山，仙人所在，据说有那孟婆汤的药引。”
“可让人入梦，喝一杯，可入大梦十年，所有遗忘的都会想起，失去的人可能再见。梦醒之后，所有的事情都会忘记。”
司空长风轻嗅杯中酒，“此酒已是人间圣品，世间哪有孟婆汤，酒经杜撰所说，只是你自己放不下罢了。”
百里东君轻叹一口气，望向天上明月，问道：“以你的医术，都无法救治若依吗？”
司空长风摇了摇头：“做不到，即便是药王孙思邈恐怕都是困难。”
百里东君叹了一口气。
“老叶有这闺女，莫非真是当年的反噬。”
“人屠二字，太重，天下谁人能背负？”
司空长风看向北离天启城的方向，“十八年前九州动乱，今日，整个天下恐怕又要风云再起了。”
“寒山寺忘忧大师坐化，派人请我雪月城护送一样东西，师兄觉得派谁去合适？”
百里东君沉吟片刻道：“唐莲今日还未入逍遥天境，忘忧大师昔日与师尊一同在北离天启城内论道，渊源颇深，长生实力足够，又是我雪月城大弟子，在身份上，也是足够的，可担任此行。”
司空长风点了点头。
便是将此事定下。
......
琅琊福地。
琴声如同清泉流响一般响起。
亭下小溪之中，更是聚集起一大群的锦鲤。
似是能听懂琴音一般。
虽已是深秋时节，却仍有燕子回返，贪恋琴音之美。
凉亭下有一位身穿绿衣，明眸皓齿，面容精致的少女正素手抚琴。
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不带一丝血色。
听到脚步声，绿衣少女停下抚琴，臻首抬起。
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顾长生的样子，丝丝情意蕴于其中。
“今夜便是感觉城中有绝世剑意浮现，想来定然是长生师兄修为有所精进。”声音很是悦耳，如同清泉一般。
顾长生自顾自的走了进来。
跟回自己家一样。
事实也确实如此，多年前，叶若依从天启城中驾车来到雪月城，便是他亲自前去迎接的，一转眼，已经是十年以后了。
“不过些许感悟罢了。”
“若依，你身体不好，就不要经常抚琴，容易伤神。”
叶若依素白的指尖抚了抚琴弦，发出一道颤音。
“若依天生绝脉，气运断绝，若不是有这琅琊福地，只怕早就已经死了。”
“本就是早夭之命，能活这么多年，也是多亏师兄，若依已经很开心了。”
“此生能遇到师兄，是若依之福。”
美眸中浮现出一丝黯然。
叶若依从身旁拿出一张手帕，上面镌刻着长生二字。
一缕青丝赋予其上。
美目蕴含情意的看着顾长生。
顾长生没有答话。
而是端起桌上的酒，清冽的酒水从坛中流出。
让这小院都是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
“这是大师尊酿造的风花雪月酒，其中有雪月城的气运，对你的伤势或许有些作用。”
人无运，则无生。
天生绝脉，气运断绝，就如同一个漏底的瓷器，即便是融入再多的气运，也会最终消失。
待到气运彻底消散，人也就随之死去。
而这自成一方小世界的琅琊福地，能够一定程度上减缓叶若依气运的消散程度。
减缓气运消散，便是续命。
但同时，她也是不能出去。
只能是成为被困于琅琊福地的笼中雀。
十年如一日，在这小院之中。
叶若依目若星辰，一动不动的看着顾长生，似乎是想要把顾长生的样子记在心中。
端起杯中的酒。
清冽的酒水入喉。
让叶若依那苍白的俏脸染上了一层嫣红。
如同三月之花，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一番。
顾长生又是将一道剑意凝聚于酒水之中。
想要彻底治好叶若依的伤势，唯有不破不立，重新塑造一副新的根基。
而这坛风花雪月酒，便是上好的良品。
这时，一股雄厚的酒力从她的体内浮现而出。
道道精粹的剑意涌出。
正是那隐于风花雪月酒之中的浩然剑意。
叶若依身子一软，倒在了顾长生的怀里。
素手紧紧的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