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机会

唧！
一只黑嘴白羽的乌鸦，振翅越过苍茫大地，穿过厚重古旧的城墙，接着盘旋了一圈后，落在了外城一座阁楼的屋檐上，用鸟喙一边梳理羽毛，一边俯瞰着大地。
只见茫茫夜色当中，一辆马车，缓缓从十里洋场的内城，穿过城门，进入了外城。
汗臭、馊味、粪便臭味、腐烂臭味，不断扑鼻而来。
路边上，有皮包骨头，奄奄一息的百姓，看到那辆马车正想要撑着身子上前。
结果当他们看到马车上那膀大腰圆，一脸横肉的马夫之后，顿时缩了缩脑袋，将身体潜到了阴暗中。
马车径直穿过御道，最后拐进了一条小巷，在一间泥瓦房前停了下来。
陆川走下马车，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在木门上敲了敲。
嘎吱。
木门缓缓朝内自动打开。
陆川跨门而入，穿过一片篱笆小院。
只见一间厢房内，一张肮脏床榻横放在正中央，
床榻上，一道身影，正盘膝而坐，膝上横放一柄铁剑。
这道身影低着头颅，面容看不清晰，但身材却极为枯瘦，胸口凹陷，瘦骨嶙峋。
他右袖飘飘，显然是独臂。
“乌前辈，好久不见，最近在这住的可还安好？”
陆川停住脚步，站在厢房门槛外，笑着拱了拱手。
这道身影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脸色灰白，瞳孔眼白漆黑的诡异面容。
“这次杀谁？”
独臂身影只是漠然说出四个字。
陆川闻言从袖笼掏出一张纸条，放在门槛上。
独臂身影只是伸手轻轻虚抓，纸条顿时倒飞而起，落入他的手上。
“赤云帮洪赤云，这么一个小角色也值得动用最后的机会么.....”
独臂身影眯了眯眼睛，手中纸条轰然震碎成齑粉，从指缝间如沙淌落。
“陆小子，一共两次机会，这是第二次。”
“从此以后，我们便两不相欠了。”
“麻烦乌前辈了。”陆川点了点头。
独臂身影没再多说，从床榻上站起身，从墙上取下一件宽大蓑衣披戴在身上，戴上斗笠，消失在了茫茫风雪当中。
陆川望着独臂身影消失的背影，不由眯了眯眼睛。
三个月前，此人正在风月楼饮酒，却有血不断从衣襟里渗出。
这般江湖人士，陆川见过太多，正值那日心情不错，便也没多问，叫来郎中为他治伤。
随后又给他银两，供他吃喝，在这泥瓶巷替他买下一间屋子。
两人就这么结下了一段善缘。
按此人的说法，他从不喜欠人人情，便主动承诺陆川，可以有两次替他出手的机会。
第一次机会，在陆川从外城踏入内城的时候，就已经用了。
而这一次，便是第二次机会，也是最后一次机会！
陆川用到了洪赤云的身上。
......
......
从泥瓶巷回到风月楼，已是半夜。
还未走到风月楼，远远的陆川便看到几个倩影，莺莺燕燕，大呼小叫的朝他匆匆跑来。
跑在第一个的，正是他手下三大红牌之一的桑月！
“喂喂喂，公子，听说你去见御少秋他们去了？”香风扑鼻，桑月一把栽进了陆川的怀中。
“有没有给我介绍几个公子哥啊？最近我的生意好差啊！”
陆川伸手扶着摁着她的脑袋，将她推开，笑道：“人家御少秋追了你三个月啦，少说在你身上花了几百两了吧？找到这么一个大少爷还不满足？”
桑月嘻嘻一笑道：“不够不够，我不努力一点，你的府宅谁来买？你的车马谁来喂？”
陆川瞪了她一眼道：“你少来，每次挣了钱都是你拿大头，我拿小头好不好？”
桑月还欲继续贫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