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长生牌位碎裂

徐海的事情，确实在飞云庄激起了大的波澜，尤其是徐海的父母，着实哭天喊地闹了一阵。
但，这个时代夭折率本就很高，加之徐海还有个哥哥，可以传宗接代，庄主那边也给出了合理的解释以及足够的补偿，终究也没有持续太久。
最后，成了普通的谈资，然后偶尔被提及一嘴：
“说起来，庄主以前收了一个天赋特别好的弟子，可惜啊，命不好……”
也再没有更多了。
至于徐庆，徐光不知道他如何对庄主如何解释的，反正一切回到了原轨，徐庆依旧是那个大弟子，反倒是庄主徐飞，越来越不常露面了。
徐光自己的生活也归于平静，偶尔去一趟孟门山深处，在外围的安全距离用弓箭钓一只羽人出来，一旦得手，立即远离，然后等待一段时间以后，或许一天，或许几天，才会再来一次。
他发现，这群羽人没有丝毫智慧可言，而且，即便是坑洞中隐藏的未知，也像是只被本能驱使，即便除徐海外，在坑洞上方盘旋仅有的三只四翼羽人全部被徐光所猎杀，双翼羽人也减少了几只，那种探查的行为模式依旧没有改变。
据徐光观察，之所以会有这种行为模式的出现，部分原因是因为在同一层次的羽人之间，在面对猎物时，有明显的竞争性，类似领地意识一样，不容其它羽人插手。
让他松了一口气的是，黑雾至今也没有过激的表现。
从孟门山的收获，在柳衡那里换取了不少珍惜的药材，大大加快了徐光增长、挖掘、衍生气血的速度，这其中，光雾也起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房间里，徐光盘腿而出，双眼紧闭，吐气如剑，竟掀起凌厉的气浪，一下子劈开桌子上的一张纸。
飞云功易筋篇有言：
“内观之道，静神定心，闭目思寻，表里虚静，念念相系，忧患永消，是非莫识。”
它要求修炼者在内视的状况下，做到一种忘我、无我的状态。
而当徐光将心神全部沉浸于“神”中时，自然而然就将一切外物排除，闭眼静息，进入一种奇特的视角，只剩散发出颜色的五脏和肉身。
而气血实质化成为一种近乎暗红色的能量体，在“神”的操控之下，经由下丹田，在身体内部，缓缓勾勒出几朵漂浮的云纹，云纹中心，是复杂如同迷宫的路线。
若不是自蕴“神”之后，记忆也变得超群，不然也无法记住这么复杂的路线。
当运行一个大周天之后，暗红色能量又明亮浓郁了几分，这种红色，并非血液的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是伤痛、血腥的代表的红色，而是一种分外明净的红色，透澈，散发着积极向上的健康的感觉，代表着蓬勃的生命力。
服用的大药药效消耗完之后，徐光并没有停止对气血的操控。
在“神”的视角中，暗红色的能量朝着手掌的位置流去，然后以手掌指尖为起点，顺着手臂向上蔓延，一点一点完全覆盖住两只手臂，然后从肩膀的高度继续往下，直到停在胸膛处。
事实上，这正是代表着易筋境的修炼程度。
当气血覆盖全身包括脑袋而有余时，就表示已经易筋境彻底圆满，可以尝试迈入下一境界。
而徐光初初踏入易筋境时，据他估计，气血量大概只够勉强覆盖两只手掌。
而如今不过离徐海羽化一事过去了一月，就有如此大的长进，除开柳衡那里获取的药材的帮助，自然离不开他的努力，光雾也因此完全消耗殆尽。
不过，虽然这种恐怖速度有光雾加成的关系，但前期其实快一些也正常，因为气血本身就是对肉体潜力的继续挖掘，因而越往后会越困难，说不定，就会有人卡在后面的步骤，比如，天赋不足，覆盖完整个躯体之后，一辈子也无法继续往上拔升，实在是潜力耗尽。
而且，年龄越大，这种趋势越发明显。
这就造就了一个很绝望的事实，当你耗尽十几年、几十年，一路斩破炼肉与锻骨的关隘，可成功易筋之后，却向前无路，连进步的可能、向前的希望也基本不会有了。
当然，哪怕易筋，背后必然也有着破限武者支持，仅这一点，他们就已经超过绝大多数普通人了。
徐光从入“神”忘我的状态回归，睁开眼睛，黯淡的房间一瞬间因此变得明亮的几分，仿佛有光眨眼划过。
“有人来了，是徐庆。”
隔着极远，徐光就已听到了脚步声响起，并从这脚步声，判断出来人的身份。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之后，就有敲门声响起。
“徐光师弟，是我。”
不出预料，徐庆的声音响起。
徐光走出房间，打开院子门，将人迎了进来，徐庆此时的胸口仍然缠着绷带，但基本痊愈，起码，行走如风，两手挥动间虎虎生风，但偏偏面色沉重。
徐庆看见徐光的第一句话就是：
“徐海的长生牌位，碎了。”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
“当初徐光师弟你委托调查这方面的事情，但因为师父当初是直接带走了那三块完好的长生牌位，彻底封闭了徐家祠，加之我受了重伤，最近才逐渐养好，这期间，一直没有向师父打探这方面的消息的机会，这几天，才从师父知道了具体的情况。”
“就在徐海师弟化作怪物的那个夜晚，应该是后半夜接近天亮的那段时间里，写有他名字的那块长生牌位突然从中间开始碎裂，破裂成几块，表面也迅速变得斑驳，或许，这是因为……”
徐庆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徐光明白他的意思。
长生牌碎裂的时间，并不与徐海化身羽人的时间点对应，反而是在徐光杀死徐海的那一时间区间里，所以，碎裂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因为徐海的死亡。
这不仅仅让徐光联想到了许多，徐庆同样如此，他没想到，那几块长生牌位会有这样的特殊之处，似乎与上面铭刻的名字有着神秘的联系。
“可这又不对，老庄主早就死了，是当年师父亲手安葬的，墓碑还立在那呢，那块刻有老庄主名字的长生牌位依旧好好的，这里面，也包括那块刻有你名字的长生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