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黄粱一梦·其二

幻梦中神的启示，并非表面上那般美好。而窥见神真容的林桓，则更是远非仅获得神的启示这般简单。
历史上那些接受过启示的人们，他们得到启示后，其实就已经疯了——他们不足以承受神的恩赐。
但，这其中总是有佼佼者，就像丹特一般，他们在被神选中后，仍保留着自己的思想，将主动权牢牢把握在手上。
林桓，其实也是属于他们中的一员。
从时间上来讲，确实是他创作出那本《枪侠和他的二十发子弹》之后，他自身的成就引起了梦幻女巫的注意。
女神给了他觐见的机会，并惊讶于林桓的天赋——林桓其实有着远超想象的能力，这能力甚至连伊德海拉都无法理解。
伊德海拉已经在此地挑选了无数的时日，终于让她寻找到足以胜任的人，她当然不会让其溜走。
这位梦幻巫女，幻梦中的女巫，利用幻梦篡改了林桓的记忆，逐渐将他变为了听话的木偶。
并掩埋了林桓本身的能力，取而代之的，是她自己部分的能力。
伊德海拉，她所在此地寻觅的，就是名为【月神之眼】的事物。这位来自星空深处的神祇，也有着独属于她的追求。
不过…林桓是真的那般好控制的吗？或许就连伊德海拉也并不清楚，林桓真正的才能究竟是什么吧。
虽然，伊德海拉暂时控制住了林桓，但是，之后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
……
“林先生居然亲自会来到此地，真的是令我惊讶…对于《晚钟》这部电影能在这里取景，我本人表示非常荣幸。”朴素的办公室内，林桓对面坐着一身戎装的法国人。
勒内·简·皮埃尔将军，是欧洲航天总署司令官。
一般来讲，航天港这种属于保密设施的地方，是绝对禁止拍摄的，但是林桓和他手下的电影，显然不能当作一般的情况来处理。
近年来，随着中国和美国的航天竞争愈发激烈，欧洲航天港的情况是每况愈下。
尤其是，中国的于晨星院士，对火箭发动机进行了彻底的技术升级，使得中国航天直接压了美国一头，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世界航天行业的领头羊。
而欧洲航天港目前最需解决的就是资金问题…议员们都在打算将资金转移到美国航天上，说是要和中国一决高下。
若是能把握住这次机会，或许就能将世界的注意力引导到这里——尤其是电影的结尾，欧洲航天港的形象还算是正面的。
议员们也会根据舆论的压力，再度向此地投放资金，他也就不会滚回到国内担任闲职了。
而且眼前这位编剧也是来自中国…若是能借这个机会，促成航天港与中国的合作…
勒内没有再继续想下去。他毕竟只是一个司令官罢了，欧洲航天总署也只是一个国家的部门，国家未来的走向，不是他可以影响的。
但是勒内心有不甘。他是真的热爱航天事业，他希望能够看到人类征服星空的壮阔场景——而不是仅仅停留在无休止的内耗上。
什么星链，除了徒增一些外太空垃圾污染轨道空间以外，了解真实情况的他知道那根本就没什么实际用处。勒内对星链计划尤为地厌恶。
但终究，他没有足够的能量去改变这些，甚至影响都做不到…
勒内的焦虑自然不会表现出来，他热情地带领林桓在此地参观。
勒内对航天的热忱就连林桓这个门外汉也看得出来，从他绘声绘色描述此地发射火箭的历史与成就，就不难看出他是真的把自己的全部都投入到了航天事业当中。
“不过可惜…第一发射场可能马上就只能用来参观啦。”勒内突然叹了口气，内心挣扎的他终于选择了向自己的本心妥协——哪怕试一试也好，他对于探索星空的渴望，谁人都不可阻挡。
“是因为什么原因吗？这里可是国家部门，欧洲会不需要自己的发射基地？”林桓成功被勾起了兴趣。
“上面的那些人倾向于美国航天，欧洲依附美国，这不是很正常嘛…但是我倒是有些不同的见解…”勒内彻底将内心的打算说了出来。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不是么？勒内将军。”没有回应他，林桓反而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勒内确实有些羞愧——那作为个人的愿望，在此时超过了他对国家的忠诚。严格来说，勒内此时已经犯了叛国罪。
“我并不是有意羞辱你…只是一切都该有他的安排吧。况且我虽然是中国人，但是跟中国航天局可没什么牵扯，我就算有这个想法也没办法帮你。”
“不过，别担心。这件事是只属于咱们两个的秘密，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更不会以此要挟你。说实话，我很钦佩你对自己所服务的事业的向往，但抱歉…我该走了，回头见勒内将军。”
“回头见…”勒内有一些失落，在羞愧和失望的双重打击下，这个高大的法国人都显得有些垮了。
林桓则是没什么在意的，径直走向来时开的那辆皮卡。而勒内，则是眼神复杂地，注视着皮卡的后车灯消失在远方。
……
剧组的拍摄十分顺利，在林桓的带领下任何一场戏都是一遍过。不过林桓清楚，这样的施展能力其实对被影响着有着很大的负担，因此他便让剧组休息两天再继续拍摄。
“多姆，你已经回国了？”林桓此时也悠闲地躺在沙滩上，享受着温暖的日光浴。
“是啊，给自己连续放半个月的假是我的极限啦，拉斯维加斯这个摊子我可是要看紧点。”多姆那边还不时传来敲键盘的声音。
那是他的得力干将在给他理账。
其实赌场的运行规则非常有趣——当赌客们把钱带到这里来的时候，就已经算是把钱塞给多姆的兜里了。
多姆只需要找几个能干的家伙把帐本管理好，他就坐着数钱就行。（恕作者这里没法展开写，不然这本书就飞了。）
经营赌场，难的不是赌场里面的规则——而是怎么维持赌场稳定存在。
帮派争夺、恐怖威胁、假币入流…
天上可是盘旋着一堆秃鹫在那等着，谁都想从多姆的地盘上分一杯羹。
所以多姆手底下还集结着一批精锐的武装——太平洋武装安保公司。
这家安保公司可以向美国烟酒枪炮及爆炸物管理局（后文简称枪管局）申请合法的持枪证明，并且可以购买包括突击步枪在内的多种步兵武器，还有着无限购买弹药的权限。
简单来说，赌客们在他这花天酒地，他把赌客们的钱一部分拿来经营这个让他们消遣的地方，一部分拿来保障他们可以在这安全地消遣——他只赚取些服务费而已。
我只是个服务员罢了。多姆经常这么讲。
“你们大概要拍到什么时候。”多姆问道。
“不知道，或许要拍到北半球的春季？”北半球现在正值严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