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是吧，加个班还带监工的？

夕阳垂落，染上红云。
一男一女，走到了写字楼脚下，仰头注视着这座钢筋水泥浇筑的高楼大厦，宛如钢铁猛兽。
而这座匆忙的城市里，这样的钢铁猛兽数不胜数。
男人看着约莫二十七八，身穿黑色风衣，蓄着粗糙的胡渣。
他点燃一根香烟，放在嘴里猛嘬一口，然后扔掉仅剩三分之一的烟头。
“新人，接下来可要跟好，这将是你直面‘灰界’的第一课。”
“也是第一次，和这些‘弥留之物’打交道……”
女孩一头高马尾，一身灰白运动外套，拉链扣得严严实实。
她撸起袖口露出洁白的藕臂，稍显稚气的脸蛋上，神色坚毅无比。
“我准备好了。”
黄昏吹来微凉。
空气中残留着挥之不去的灰烬味道。
两人的视野里，高大的楼栋，静静地伫立着，安静的很诡异。
玻璃、窗户，攀爬着，层层覆盖虚无的阴影，悄无声息。
外墙壁，大片的重叠的乌黑之色，像是干净透明的水池中，点上几滴黑墨，炸开熏染出朵朵墨花。
越靠近顶楼，墙上的漆黑就愈深沉！
而写字楼脚下，周围方圆数米，早早挂上了警戒线。
死一般的寂静……
这栋楼里就不可能有人！
……
“光明写字楼。”
“三天前，下午六点左右，发生了一场火灾。火灾源头在25楼，火势蔓延速度极快，往上直到顶楼，所有人无一幸存，25楼以下的楼层，大多数人安全逃离。总计伤亡人数，18人。”
“虽然官方调查结果还没出来，但我估摸这就是一起意外事件，往往来说，因为这种天灾人祸丧生的人，死前意志十分强烈，就有可能会被困在‘灰界’，成为游离在生死界限的‘弥留之物’。”
“弥留之物自身并没有过于强大的恶意，他形成的本质是人强烈的求生欲，不甘死去。”
“作为第一课，我们往往都会选择这种弥留之物，让你这样的新人，领教到灰界的诡异与奇妙。”
曾北踩着黑色皮鞋，行走在写字楼大厅，眼前是混乱不堪的景象，地板上遍布错乱的鞋印、毛巾和掉落的物件。
孟珊珊紧跟在对方身后，边听边观察着周围环境。
“只有我们这样的人，感知天生灵敏、超越常人，能感受到生与死的交界线，也就是灰界的存在。”
“所以，也只有我们，能进入灰界！”
两人跨进了电梯。
曾北按下了前往顶楼30层的按钮，嘴角不禁浮现出若有若无的弧度，眼中更是闪过一丝疯狂。
“想知道进入灰界后，那种感觉，有多么让人上瘾，多么令人难以自拔吗？”
曾北一只手摁住孟珊珊的肩膀。
随着电梯层层加速上拔，他的笑容渐渐放肆浮夸。
而当电梯经过25层，也就是所谓的火灾源头。
两人明显感受到一股诡异的感觉袭来，像是头顶穿过一张薄薄的纸，皮肤冰冰凉凉，奇妙的体验覆盖每一寸肉体。
心脏猛地一震！
然后，便是沁人心脾般，席卷身体每个部位。
孟珊珊的呼吸不由自主变得急促、沉重，身体在极力适应这种从未有过感受，仿佛生来就在陆地的鱼儿，重新回到了水里。
疯狂、贪婪地吮吸着……
她仿佛能感觉到周围每一缕空气的流动，能看清每一个细微的角落。
大脑、思维，如同生锈已久的齿轮，淋上一层润滑油，开始疯狂运转，极度的活跃。
涌动的血管里，每一个细胞都无比亢奋！
力量，是现实中从未体验到过的享受。
这种感受……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