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祝寿

“绵虒钱家，白壁一双，马二十，羊四百，为老太太祝寿！”
“蚕陵冯家，翡翠一对，僰人四十，为老太太祝寿！”
“汶江方家，马二十，牦牛八十，氐女一百，为老太太祝寿！”
......
黄家大宅此刻是人满为患，门口两队羌人家兵分列两排，黄府大管家则在门口维持秩序。
一声声唱喏声响起，那些各县乡的大人物们，此刻却如同小喽啰一般，鱼贯而入，挤进黄家大门。
汶山郡七县四大望族、十余世家、上百豪强以及跟随他们前来的侍从、家奴何止五千？
一众旁观着的绵虒居民也被黄家威望之高所震慑住。
一众骑士在城内飞奔、传达着黄老爷的命令：
“黄老爷心善！”
“特在城内各处交通要道设下不要钱的喜宴！”
“黄老爷心善！”
......
一名名骑士飞奔着，大街小巷不断有人露头，跪下向飞奔的骑士直磕头。
众多衣不蔽体的贫民连连高呼，黄老爷仁义。
诸葛瞻领一队部曲进城，罗宪、何随、魏霸跟在他身后，阎宇则留守城外大营，以防不测。
勒马停在一处善堂前，这里摆了十几桌宴席，虽然都是黍稷这样的粗粮搭配菽等野菜，但但上去分量确实十足。
诸葛瞻开口问道：
“这些东西我也能吃吗？”
黄府家丁有些局促的看着诸葛瞻。
原因无他，诸葛瞻穿着蜀绣织成的华服，身后更是跟着一队精卒，一看便非凡人。
黄府家丁点了点头：
“我们老爷说了，只要想吃，那便都可以吃！”
诸葛瞻令人盛了一小碗，小口小口的吃着，边吃边夹着些野菜佐餐。
此处善堂原本还算热闹，此刻却静的针落可闻。
诸葛瞻也不管，将那碗粟米饭吃完，才再度起身上马，向黄府的方向走去。
哒哒的马蹄声远去，这处善堂才恢复了热闹。
“嘿，你说那贵公子干嘛跑我们这里吃啊？”
“是啊！看他那穿着打扮，就算是随从都是我们高攀不起的贵人啊！”
“难不成是有什么怪癖不成？”
何随同样不解的问道：
“君侯刚刚是何缘故？”
诸葛瞻答道：
“无他，我只是想试试黄府手艺怎么样。”
何随有些哭笑不得说道：
“公子何故如此啊！”
“我们去黄府，难道他们还敢苛待我等？”
诸葛瞻说道：
“那粟米有些没有去壳，还有砂砾，粟米也没熟，顶多是碗夹生饭。”
不待何随问起，诸葛瞻便解释道：
“黄家此举无非是邀揽人心。”
“可邀揽人心却做的这么粗糙说明了什么？”
“要么他们平时压根就没做过，要么他们只是做个样子，觉得只是给几碗饭吃，便能让百姓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诸葛瞻的脸上露出笑意：
“季业啊！你知道我最担心什么吗？”
“我最担心的便是黄府将白花花的稻米发给百姓，要是黄家真有此歹毒用心，那我们注定无功而返，还不如早日归去。”
“但黄家给老百姓的也不过是掺了砂砾的粟米，那我便放心了。”
何随沉默，开口道：
“或许黄老爷愿意发白米，但他的命令下达给管家，管家再下达给厨子，这一道道漂没下来，能剩下些掺了砂砾的粟米估计还算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