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诛画皮

孟川喝了一口雨前龙井，起身离去。
临走前，陶谦说他脸上的气色，比昨日好了不少。
离开诚友书铺后，他直接去了一家医馆。
花了一两银子的价格，买了些上等补药，却只能喝七天。
“无论前世今生，看病都是一种奢侈...”
孟川唏嘘一声，返回县学。
未免夜长梦多，他打算请宋淮杀鬼，
“山长，学生突然想起一件事，学生与那邪祟亲密接触时，一手捧着油灯，一手碰到了她的脸庞。”
“她显得很害怕油灯的火苗，您说，有没有可能，那就是她的弱点？”
他当然不能明说，自己是从前世志异杂文里，看到的如何对付画皮鬼得方法。
宋淮神情一振，“你的意思是，她怕火？”
孟川点了点头，“您曾说，画皮鬼之所以能在白天行动，是因为她披着皮囊。”
“可若将她的皮扒下来，届时，您觉得，她会怕火光吗？”
宋淮若有所思，“这世上鬼祟，大都怕火光及白日烈阳，她无惧白日，倒真有可能是身上皮囊之故，可以用你的方法试一试。”
“只是她如今不知藏在何处，县衙里的捕快担心她四处害人，不分白天黑夜的巡街也未找到她。”
孟川笑道：“学生记得您还说过，若那鬼魅见我未死，定然还会来寻学生。只是我躲在县学里，她不敢来找。”
“若是学生回到家里，她肯定会现身。”
邪祟不是说，逃不出她的手掌心吗？
那就干脆不逃了！
宋淮抚须问道：“你愿舍身引她上钩？”
孟川反问：“山长能做到护我周全吗？”
宋淮正色道：“这个没问题，你要相信为师。”
既如此，倒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学生甘愿冒险一试，只是还望山长莫要让学生赴了黄泉。”
宋淮见他气色好了很多，以为是自己往他体内注入的那缕文气起了作用，于是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为师能教出你这样的好学生，是为师的荣幸，不枉费为师耗费精力为你续命。”
当日，孟川便回到家中。
而宋淮以及衙门里的十余名捕快，就埋伏在四周。
并且，他们还准备了猛火油，打算按照孟川的方法，活活烧死邪祟。
要是那邪祟怕火光，也肯定会怕被火烧啊！
但是话说回来，他也不知道这个方法究竟管不管用。
此刻，孟川坐在院子里，双腿瑟瑟发抖，喃喃道：
“要是烧不死她怎么办？那我岂不是要去见太奶了？”
他不停地在安慰自己。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慌，要沉着冷静。
太奶啊太奶，您肯定是不想见重孙儿的，对吧？
那邪祟会来吗？
孟川心里也没底，只能姑且试一试。
他的手里捧着一大坛猛火油。
怀里也揣着宋淮给他的至圣先师画像，说是关键时刻，能救他一命。
可是...他连人都没杀过，今日却要杀鬼，就算给他再多的护身符，也会有些担惊受怕啊。
等了许久。
太阳落山，夜色降临。
孟川眯着眼，昏昏欲睡，可那邪祟还是没来。
四周空气有些清冷，领居家养得那条大黑狗，一个劲儿‘汪汪’大叫。
纵然是已经成为儒修的孟川，面对突然降下来的温度，也是感到了些许凉意。
忍不住缩了一下身子。
又过一会儿。
狗也不叫唤了，他兴许是坐得太久，没有活动，即将迷迷糊糊睡着。
忽地，脸庞感到的一阵冰冷，让他当即睁开双眼，一瞧，顿时汗毛竖立，
“席...席姑娘...你...你来了...”
再见对方，往日的俊美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满嘴的血渍。
“孟郎不要害怕，奴家是觉着，你家附近有条不太听话的狗，一个劲儿的叫不停，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