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爱丽丝

昨夜似乎下过雨，石板路上还有些湿滑，尽管太阳已经出来，空气仍然湿冷。
蒂法冷着脸走在前，沈弼紧了紧夹克叼着烟跟在身后，二人的新婚旅行就这样从沉默中开始。不过有个人领路也不错，真要让沈弼来安排，他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沈弼边走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街边的建筑普遍低矮，很少有超过六层的，墙体多是砖土结构，风格以巴洛克为主，东西混杂。建筑大多是住宅，商铺非常少，这里的商业似乎并不发达。
路上的行人不多，各色人种都有，讲着流利的华文，衣着、礼仪与蓝星没有什么区别，他有些怀疑，这该不会是另一个平行时空的蓝星吧？
收紧喉咙，沈弼抬头吐出一个烟圈，他望着天空，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黄粱蛊那样的存在。
“上车。”冷淡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弼回过神，看向眼前的交通工具，一脸的不可思议，他没想到，蒂法竟会拦下一辆马车，要知道这可是有着光脑的高科技世界，确定没开玩笑？
之前蒂法说他们快迟到了，沈弼还觉得对方有些小题大做，如果是乘坐马车的话，他们确实有可能迟到。
“把烟丢外面。”蒂法见他叼着烟进了木质车厢，皱眉嫌弃道。
“哦。”沈弼把手搭出窗外，却并没把烟扔掉，还不时将头凑向外面吸上一口，看到他这副痞懒样子，蒂法冷着脸没再说什么。
马车向着城郊驶去，沈弼发现街道上除了马车，几乎没有其他交通工具，大部分人都是步行，连自行车都很少见。
一个小时后，马车在一片喧闹声中缓缓地停了下来，这里的热闹与城中的冷清形成鲜明的对比，迎来送往的人群络绎不绝。
不过沈弼的注意力还是被另一样东西吸引走，那是一个几百米长的巨大家伙，横卧在黑色的轨道上，一节节赤色的车厢，冒着白色蒸汽的车头，这不是蒸汽火车吗？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老古董，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的车票会是蒸汽火车的，他这是来到了工业革命时代吗？可手腕上的光脑又该如何解释？
呜~呜~
短促而连续的蜂鸣声响起，在蒂法的催促下，两人匆忙上了车，检票员是个黑人小伙，尽管时间已经很紧张，他还是仔细查验了两人的车票，又核对光脑上的身份信息后才放行，见到两人是新婚，还抱拳道了声恭喜。
跟随蒂法走进车厢，没有想象中的拥挤，车厢中的座位宽大而舒适，四座相对，中间摆着矮几，上面已经摆放了不少吃食，旁边座位上的几人正在轻声的交谈，这里看起来更像是高级餐车。
刚刚坐到座位上，沈弼就看到车窗外一个棕发女孩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等等，等等！”女孩高声呼喊，检票员却似乎没有听到，砰地一声将车门关闭。
“嘿！先生，还有人没有上车。”沈弼指向窗外提醒黑人小伙。
这一声有些响，打断了旁边座位上的交谈，引得几人一阵皱眉。蒂法也转头看向沈弼，面露不解。
“是的，很遗憾她没能赶上。”黑人小伙双手一摊，一副替女孩惋惜的样子。
没想到对方会有这种反应，沈弼知道他刚才的关门举动一定是故意的，没兴趣跟他浪费时间，他重新看向窗外。
黑人以为沈弼妥协，礼貌地向着车厢中的其他人点头示意，得意地耸耸肩转身离开。哪知刚走了两步，身后忽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而后是玻璃碎片落地的哗啦声。
随着哗啦声响，车厢中所有人都吃惊地看向沈弼，而沈弼正将半个身子探出破碎的窗口，冲着棕发女孩挥手：“嘿！这边！”
“不！先生，你不能这么做！”黑人检票员被他疯狂的举动吓到，声音变得尖细。
“我已经这么做了！”在火车缓缓开动之后，沈弼抓住了女孩的手。
“谢谢！我是爱丽丝·弗格森，要是没有你的帮助，我就要错过这趟旅程了。”刚刚从窗口跳进车厢，女孩捂着胸口，还有些喘息。
“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沈弼。”沈弼松开女孩的手，笑着吐槽：“其实我也差一点就没赶上，这里的马车实在是太慢了，真怀念有汽车的日子。”
“汽车？你说的是大灾变之前那种使用汽油作为燃料的车子吗？”爱丽丝很快找到自己的座位，正巧就在沈弼对面。
大灾变？沈弼先是一愣，而后马上想到了这一路的见闻：光脑、马车、蒸汽火车。导致这个社会畸形发展的很可能正是这个大灾变。
“额，就是那种汽车。速度七十迈，心情是自由自在。”
“哈哈，你唱得还挺好听。可惜大灾变之后，石油被污染，已经无法作为燃料，只能用作纺织加工。”
“其实源能也是一种不错的燃料。”沈弼想到修罗戒中的源能枪，故意试探道。
“谁会拿珍贵的源能作为燃料？”爱丽丝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而且想要转化成燃料，还需要花费重金请源阵师出手搭建精密的法阵，也只有1区、2区那帮贵族子弟才用得起。”
大灾变、1区、2区、贵族、源阵师，跟爱丽丝交谈了短短几句话，就出现了不少陌生词语，沈弼打算一会在光脑上搜索一下。
“哦，差点忘了跟你介绍，这是我的妻子蒂法·洛克哈特。”聊了一会，沈弼总算想起了身旁的蒂法。
……
“沈先生，还有这位小姐，恐怕我不得不打断二位的交谈。”话音落下，一个高大的白人男子走进了车厢，身后还跟着那个黑人检票员。
“我是这趟列车的车长莫诺·阿诺德。”高大男子摘下帽子，转向沈弼。“刚刚有人投诉沈先生你蓄意破坏公共交通工具，要知道这可是非常重的指控。”
列车长停顿了一下，等待沈弼的解释，黑人检票员则是一脸你有大麻烦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