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汉末年,重男轻女仿佛是条不成文的传统。
然而对于老来得女的大儒蔡邕而言,夫人替他生下的这位爱女,却寄托了蔡邕的满腹期望。
没有子嗣来传宗接代,这位海内大儒或许会有遗憾,但绝不至于怨怼,于是他年纪渐长后,避祸江南间,他把大半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对这位爱女的教育中。
琴棋诗乐书,无所藏私,这也是他为何一直不让夫人过多央求女儿学习女红的原因,他蔡伯喈没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不求自己的女儿能做一位女先生,但务必不能像寻常的深闺女子般全无半点才气。
心思玲珑仿佛琉璃般的蔡琰自然很小的时候就大致猜出了父亲对她的期许,她仿佛生下来就具备佛教中人口中的‘慧根’,琴棋诗乐书不说样样翘楚,但足够不让蔡邕失望,倒也称得上那颗琉璃心。
与父亲互相依偎在一起,坐在马车上的蔡琰脸上的羞红稍有褪去,她透过朦胧纱帘,忧心地看向窗外,不安道:“父亲,恩公他们,会没事的吧?”
她顿了一下,仿佛很不愿去想那个最坏的结果,皱起眉头道:“羊氏中那些叔伯不是神仙,并不清楚我们父女的险境,要是恩公他们不敌,我们该如何将消息送到奉高啊?”
不久前还在那辆奢华马车中强装镇定的小姑娘,此刻与父亲相依,活脱像一只脆弱的雏鸟,只想在令人心安的羽翼下遮风挡雨。
蔡邕哀叹了一声,数十年见惯了风浪大雨,他其实很清楚倘若眼前这个好友盛赞的年轻人无法退敌,他们父女兴许不会死,但少不了得受一番苦难折磨。
可低头看着浑身余颤不止的女儿,这残酷的事实让他如何开口?
蔡邕顶着那十来年变化不大,温润如玉的嗓音,上了年纪的他反倒嗓音中更添几抹令人安心的韵味,开口安抚道:“祸兮,福之所倚。我虽然是儒家门生,但自从陛下大兴禁锢党人,避走江南以来,我对道家的这句话反倒无比推崇,曾经数次为祸最后都化险为夷变作另类的福祉,琰儿,为父没什么本事,不过你信为父一句,在还没看到你出嫁前,就算拼了这条命,为父也会护着你的。”
马车内,父女温情足够让人感动。
马车外,不足十人将三辆马车护在中间,气氛一如肃杀东风,足够让未上过战场的普通人遍体生寒。
将挥舞蛇矛,就打算纵马快步疾驰的张飞拦下,荀幽的精神力乍泄而出,他眼神坚毅地盯着黑脸汉子,仿佛他只要敢策马踏出一步,下一刻那汪洋精神力就能直接将马脚冰封冻住。
张飞没趣地摊了摊手,将蛇矛沉沉一插,陷入官道中数寸,他插起手道:“不群你干嘛非得浪费口水与那些比俺老张还不讲道理的废物贼人讲道理,俺承认你口才好,肚子里的大道理也多,可那些家伙多半都是见多了血的莽夫,拿拳头刀剑说不定还能让他们乖乖低头,俺不觉得你一张嘴能直接说出花来,让他们乖乖收手。”
荀幽耸了耸肩,上兵伐谋,如果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是最好,尽管他心知机会不大,但试试总是好的。
迎面朝他们走来的那一伙流寇中,有个骑着老黄马,不出意外多半是流寇头目的壮硕汉子在一众喽啰的拥簇下漫步而来。
他手中那条几乎有半条小臂粗的麻绳分外惹眼,那条麻绳的末端,一条差不多有山间大虫体型一半大的乌黑巨犬,顶着张血盆大口龇牙咧嘴着,他见人就咬,那位头目倒也不在意,任由身后的手下畏缩地拉开了一段距离。
荀幽望着那紧着蔽体布料,上半身几乎赤裸的健硕汉子,和善道:“这位头领,我等乃新任济南相刘玄德手下官员,因过路途径泰山。不久前陛下大赦天下人,头领又何必刁难,白白给自己找不快?”
马上,张飞的拳头缓缓攥紧,一双环眼渐露杀意,似乎看不下去荀幽如此窝囊。
对落草为寇不久的昌豨来说,见到眼前士子打扮模样的年轻人对他这样低声下气,他内心无比舒坦。
倘若私下见到,他肯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给自己找麻烦。
但是环望一番纷纷起哄,并不打算轻放这些肥羊的手下,昌豨的眼里随即闪过一抹厉色,阴森森道:“哪来的毛头小子也敢冒充国相官员?再说了,就算你是当朝国相,今日不交够买命钱都别想过这座黑风山,更别说北上济南了。”
荀幽略有不自然地勾起嘴角,商量道:“我们这一行带钱不多,头领可否放一人去通报国相,取钱来消灾?”
昌豨仰头,张狂大笑道:“你算个什么鸟玩意?也配跟你爷爷谈条件?读书人肚子里全是一肚子坏水,贪生怕死的家伙就给老子乖乖上山,等你口中的那位国相拿钱来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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