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有心算有心

在衙门了解了一下情况之后，陆义回到了他的小摊。
不管到底是什么人惦记上他，至少目前来说，他只是某个宏大阴谋中的一个小环节错漏，按照孙理的说法，礼教就算要找他麻烦，也不可能是浩浩荡荡的人群。
而经历了昨天的事情，陆义的名头又是更上一层，再加上陆义又从衙门这里得到了一块闪光的令牌，得到了朝廷官方的认证，这陆义的摊子，顿时热闹了起来。
仅仅是过了两天之后，陆义的摊子就似乎火热了起来，一整个下午，因为陆义的名声，陆续有人放下日常琐事和个人工作，前来拜访询问陆义。
短短的一个下午，陆义就收到了四五个人的咨询费。
这样下去，可能过上一俩月，陆义就能鸟枪换炮，买下一栋小屋，作为自己的专门的心理咨询室了。
当然，比起这些未来勉强能算看得到的东西，其实更重要的是，还是当前的礼教问题。
陆义甚至连礼教到底要干什么都不知道，若是他活不到那时候，有多少钱也不好使。
临近傍晚，陆义看了一下天色，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隐隐地期待了一下。
在自己的世界，他经常看各种谋士良臣设计计谋、陷阱，引人入套，让人拍案惊奇，如今，他也按照自己的想法，设计了这么一套策略，自然很是期待。
差不多了吧？
不错——
如陆义估计的一样，此时此刻，正是衙门监牢再度轮换的时间。
按照原有的规定，李鹿周杰等人陆陆续续地再度赶到了衙门。
虽然他们今天凌晨本该休息的时候被孙理抓去处罚，虽然他们白天的时候又和陆义吃了一顿，但不管是什么时候睡的，不管睡了多长时间，不管你是醉了还是没醉，到了时间，就要准时到衙门汇报。
李鹿强撑着精神，维持着面上的状态，勉强赶到了衙门。
他斜着眼瞥了一眼周杰，明明周杰喝了那么多，醉的那么严重，按理此时此刻很难受睡醒，但周杰还是爬了起来，甚至无比精神地赶到了衙门。
有时候，李鹿都会思考，到底是这周杰是他们圣教的弟子，还是他是圣教的弟子，毕竟这周杰循规蹈矩到让他都有些无法理解。
呼——
等等等等，不能胡思乱想。
他身形稍微有点儿晃动，但很快就稳住了自己的身体。
在“甩开”了陆义之后，李鹿找上了自己的先师，跟他说了当下的情况，虽然不曾被怪罪，可他自己也是无比难受。
尽管通过一定的手段，让自己没有那么快产生“正气”类别的心魔，但这次暗害陆义，终究是从他出发，故此，他当然会有一定的魔性。
而在这之后，陆义表现地如此惊人，又得到了孙理这个当世强人的认可，战胜了他都觉得棘手的妖魔，这让他着实有些嫉妒，而这，又自然会加重他的魔性。
这之后，因为先师的一句话，他又担心自己有违礼数，又是一阵踟蹰，在自家屋里辗转反侧，实在是睡不着觉。
可他又不可能在这种关头请假，一方面无法近距离地注意孙理的动向，害怕坏了教内大事，一方面，又担心这样会让自己的工作变得更加困难，反而进一步催生魔性。
故此，他也只能强撑精神，勉勉强强地来到衙门。好在，作为二重天的武者，还是二重天中比较强的那一批，加之“正气”在强撑精神这一方面，也有一定的特殊效用。李鹿就算两天不睡觉，也一样能正常地完成工作，最多最多，也就精神略微有些恍惚罢了。
虽然偶尔会有些胡思乱想，但不碍事。
就在他勉强到岗的时候，另一边，孙理手下得力干将，如今负责监牢的捕头，刘虎，慢慢地从院子外走了进来，一眼扫到了几个捕快。
“刘捕头！”几个人见到陆义，周杰刚喊一声，李鹿便第一时间跟着行礼。
刘虎摆了摆手，让他们放轻松站好，稍微瞥了一下李鹿，稍微点了点头。
嗯……
怎么说。
竟然和陆义猜的一模一样。
今天下午，陆义赶到衙门之后，和他们聊了一下现状，又从孙理那里得知了礼教的存在，但在那之前，陆义先给他说了一个计划。
一个理论上可以轻松拿捏，甚至将这李鹿视作玩具一般的“计划”。
他作为陷阵营的一份子，曾经随孙将军征战沙场，也曾见过不少谋士在战场上制定计划，可那些计划，都是按照天下大势、形势变化所设，若论攻心，却完全没有陆义这个更加细致、更加精确。
前者注重大方略，不在乎小小的一点得失，而陆义专注于人心，专注于一个观察到的对象，但究竟孰强孰弱，饶是他这个见多识广的人，竟然也有些拿不准。
他只知道，如今李鹿的状态，和陆义所猜想的完全相同，甚至没有半分差距。
陆义料定，这李鹿因为各种心理变化，今天下午，定然没有办法好好地恢复精神，不仅如此，陆义甚至跟刘虎说，李鹿在衙门中，首先会东张西望，然后会尽可能强打精神，甚至用手拍自己的脸，最后一定会跟着周杰的动作，尽可能地第一时间行礼。
刘虎当初听陆义解释的时候，只觉得陆义说的有些玄乎，但如今看了，却是分毫不差。
陆义说，这李鹿昨天阴谋失败，早上又受到孙理的惊吓，中午的时候和陆义聊天结束又被陆义跟踪，心中畏惧的同时又有些畏惧，生怕他们这些上官发现什么细节，因此一定会第一时间尽可能地表现自身的忠心，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毛病的同时，又显得很精神。
只是，这种强装，若是别人不注意，最多也就忽视过去，可若是专门盯着他看，自然能看得出来这种强装之人的身体会微微颤抖，根本无法彻底掩盖内心。
陆义甚至还说，若是刘虎不信，大可看看周杰，刘虎扫了一眼周杰，只看他整个人理直气壮，腰挺的那叫一个直，身子也是格外稳固，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若是分开来，他还真不一定能看得出来差别，结果陆义这么一提点，他这么一看，确实看出来了一些平日里不曾关注的东西。
这陆义不愧是研究心……心理的，确实有能耐啊！
他现如今，对陆义已经是心服口服了。
而现在……
他便该去演，那个李鹿心里应当认为的，那个绝世大小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