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色凭澜

马赛是法国最大的海港城市，它位于地中海的北岸，拥有着最良好的地理位置。
穿行在这里的街头，方自清悠哉悠哉地闲逛着，夜幕下的霓虹也犹如流水一幕幕地闪过。
道路上的人烟稀少，很久才会有那么一两个人或是匆匆行走，或是结伴而去。夜晚的马赛宛若一座死城，与白天繁华喧嚣形成了对比。
欧洲的人们一般很早就会回到自己的家里，与家人进行团聚，单身汉的夜生活也不会在街头，而是同三两好友前去酒吧寻欢作乐。
方自清在街边找了一个台阶席地而坐，静静地吹着马赛为数不多的晚风，感受着这种难得的安逸。
其实节目组也有找过他，问他需不需要坐节目组的车一起回去，不过被他拒绝了。他为自己的复出增添了那么多的话题，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事情已经发生，那么方自清就要尽可能化一切为自己的有利条件。
也不是方自清已经差劲到要靠把自己塑造的可怜巴巴，然后博同情，拉流量，而是他想看看自己朋友的真实反应。但既然已经把自己塑造的可怜了，那为什么不吸引一波流量呢？这不是顺手的事情吗？
坦白讲，虚伪吗？虚伪，但这才是成年人的世界。拉踩，贬低，博同情，这永远都是娱乐圈离不开的三大基本要素。即使方自清爬的够高了，高到他已经可以轻视很多人了，但他也依然会用到，这就是大环境，一个他无能为力的最大原因。
所以，现在的他才会在这里静静地吹着风，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法国还是挺漂亮的，不是吗？”
陈侨恩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方自清的背后，站在他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着同样的夜景，享受同样的安宁。
“这里的一切也就那样，跟国内比，其实也没多大区别。”
方自清也听见了她的声音，但却没有回头，而是往更远处的星光看去。
“会不会觉得有些累？来参加这个节目？”陈侨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还好，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这点苦也算不了什么。”
方自清也抬头看了陈侨恩一下，用着平静的语气，诉说着不平静的话。
“介意和我讲讲过去吗？”陈侨恩席地而坐，并在方自清的一边，感受着那一刻身旁的男人散发出的难以言说的魅力。
这是她第二次开口，想听方自清过去的故事，第一次是在卢浮宫里，不过却被他借着话题搪塞过去，而第二次，方自清没有再拒绝。
“你想听哪部分的呢？”方自清嘴角笑了笑，温柔的注视她。
陈侨恩被问的一愣，似乎好像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想知道什么呢？方自清的成就，方自清的经历，这些她都如数家珍，但是话到口中，，她蠕动了半天嘴巴，最终还是吐出一个不算问题的问题。
“你当初是怎么会想到进入到演员这个行业的呢？”
“可能是阴差阳错吧，我当初学的是戏曲，已经跟人拜师了，但是通过师傅的朋友的介绍，才让我在15岁的时候进了王老爷子的《红楼梦》剧组。”
方自清仔细回想着当时的情况，自己无意间哼了两句词，被老爹听到，觉得他很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后来就被送到了梅老爷子那里学艺，一转眼这么多年也过来了。
“你还学过戏曲？这些百度上可没有人讲过哦。”回想起方自清上次的敷衍，陈侨恩回了他一记漂亮的白眼。
“你不问，我自己都要忘了。”看着有些小情绪的女孩，方自清同样笑着，连眼角的弧度都别样温柔。
“看来还是应该多问问你，不然你也不会多跟我讲些什么。”
陈侨恩望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有些发愣，回忆起以前读过一段话: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这种偏夸张的手法在此时也不外如是，而此时的她感觉心跳在微微加速，察觉到自己现在有些失态的陈侨恩连忙用无理取闹来伪装自己。
“好啊，随时欢迎你来问我，我保证以后知无不言。”方自清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点破她的失态。
温润的言语先是让陈侨恩心情一紧，但很快她就放松下来，接着就是一种仿佛被微风衬托着全身的温柔吹进她的心里，让她想躺进去，闭上眼，感受那一刻的甜蜜。
“走吧，回家？”
再睁眼，方自清已经站了起来，向她伸出了手，轻轻的问道。
“回家！”
陈侨恩微笑着把自己的小手藏在了大手里，借着方自清的力量站了起来，用行动回答了他的问题。
两个人有选择性的保留了一些话题，都是成年人，没必要非得在镜头之前不分场合的散发荷尔蒙，就算脱离了大部队，也没必要畅所欲言。
“有没有后悔参加这个节目呢？”陈侨恩突然好奇地问了这么个问题。
“为什么要后悔，不来这里，怎么会这么开心地认识你们？”
方自清和陈侨恩肩并着肩沿着她来时的路线往回走着，面对女孩的问题，方自清没有迟疑，轻轻地在她耳边回答。
唯独到了“你”字时，鼻音的略略加重让陈侨恩的眼眸闪烁出不同于灯火的光亮，她也很开心方自清能开心。
路程还是已经不算很远了，陈侨恩找到方自清的时候，方自清已经从马赛大学走了很久，两人相遇的地方距离酒店也就剩下十几分钟的路程，所以这些时间里，足够他们聊很多事情。
“对了，你怎么会出来呢？”感受着手心的温暖，方自清紧裹着将它塞入自己的口袋，随意问道。
“因为我不想你因为某些人，再受伤。”陈侨恩跟在他的身边，面色如常，却略带杀气地说出这句话。
“真的吗？”
方自清语调搞怪，有些诧异道。看来她今天是出来是有原因的，回想起第一次和众人见面时的她还请求方自清帮助她更好的融入这个集体，而现在却不在她们客气的语气，方自清大致猜了个七七八八。
感受着手上的力度有些加大，陈侨恩也抚摸了一下大手作为回应。
二人的一路彼此再无言语，彼此就这么走到了酒店的门口。
“晚安？”
方自清微笑的看着她。
“晚安”
陈侨恩也以笑容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