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潜龙俯首

还好？
司马蕊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但是看着眼前之人从容不迫的模样，仿佛并不似妄言。
随即观察四周，见不少人在江湖中人开始闹事的时候就已经离开，这才放心地和谢白交谈起来。
“自祖龙皇朝一统天下十四载，世家大族便扎根在此，而后数百年发展已然根深蒂固，想要压服何等艰难。”
司马蕊虽说没有学过帝王之术，但是身为一个公主一些基本的知识还是要学习。
纵观历史王朝无数，唯有曾一统天下者方能自称皇朝。
不过一统天下的皇朝往往二世而亡，始皇出游为谪仙所诛，武帝寻仙为巫蛊所祸，皆是不得善终。
自此之后天下未曾有人试图一统天下，唯独到了这一代大秦符氏再度有了这个野心。
若说世上真有压服世家之人，大概只有大秦的那位了。
“那么世家做大的原因在哪里？”
谢白没有直接给出答案，他希望眼前的未来皇帝自己去思考。
即便对方日后依旧敌视他也无所谓，等这小皇帝真有能力对他动手的时候，那么大齐也应该稳定下来了。
那便是谢白抽身而退的时机。
谢白不需要一个没了他就一事无成的皇帝，而是一个会自主思考的贤王。
“资源。”
司马蕊的第一反应其实是察举制让世家垄断的上升通道，但是她很快就想起谢白曾说过科举制即便实行也不过是遏制世家而已。
那么唯一的答案就是资源。
“无论是先贤典籍还是武道功法，朝廷人脉还是山野良田，这些都是世家的根基。”
这些都是世家成百上千年积累下来的东西，寻常人家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努力一生的成就怕还不如别人原地摆烂。
如此巨大的鸿沟，简而言之便是资源。
“开民智而后收隐田，当世家的优势不再绝对，大齐的江山才能稳固。”
谢白给出的方法只是一个大方向，具体落实起来就有许多的困难。
开启明智便意味着书籍的普及，而书籍在这个时代是昂贵的资源很难普及，而隐田则是世家隐藏瞒报的田地，以世家和地方官员的关系基本查不出什么名堂。
“这些事情现在还做不了，现在先生可否教我一些快速见效的方法。”
司马蕊才说完就明白自己的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了。
眼前之人不是朝中官员，自然不明白此时混乱的局势，让对方拿出快速见效的方法实在是……
“有啊，先从削弱相权开始如何？”
自古皇权和相权的拉锯就一直在持续，而世家大族把持官员的选拔，丞相本身就代表着世家的利益。
削弱丞相便是削弱世家。
“八王之乱中丞相亡于其中，而新相大概还是桓家的人。”
桓家有一位宗师坐镇，几乎可以说是垄断了丞相之位，要在这个情况下削弱相权未免有点不切实际。
司马蕊也不清楚该如何处理。
“丞相为文官之首，统筹朝廷权柄太大，若是废除丞相则会将大量的事物挤压到皇帝身上劳心劳力，为此可以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设置内阁。”
谢白所说的便是著名的内阁制，一种废除宰相加强皇权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