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工具人

人的思想与身体有时候总是无法统一起来，李默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他的思想并不敬畏仙神，但是此刻，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呼吸，五感尽失。
李默知道，他刚刚祭祀的那个家伙把一丝念头投过来了。
他松了口气，他在《暗西游》里掌握的那些东西在这个世界果然都能用，他现在祭祀的这位也果然还是对混合着信仰之力的寿命没有什么抵抗力。
信仰之力并没有那么难产生，准备祭祀，拿出祭品，这些都包含了人的心血，想要实现什么，这件事情本身也包含了强烈的愿望，这些都能产生信仰之力。
寿命本身也并不稀奇，但当寿命成为祭品与信仰之力混合后，对于李默祭祀的那位就相当于一份极其美味的佳肴，那股可口的气息已经愿意让它花一丝念头在李默这只蝼蚁身上了。
“尔是何人，以寿命为引唤吾所为何事？”宏宏之音在李默脑中炸开，这声音乍听起来像是人类的语言，但是仔细一听又仿佛大道之音，接着再去回想，好像已经把这言语彻底忘记了，只是脑中徘徊着这话的意思。
被这声音一炸，李默好像又能动了，他所有的感知好像都又回来了，这时候他发现他的衣服已经湿透，他瞟了眼庙里的村民，村民们满脸惶恐的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他又扫了眼不远处的神像，神像上的血肉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那五官扭曲的泥像。
稳住自己的心神，李默开口说道：“清华仙人在上，小人一介凡人，曾听闻清华仙人之善名，今小人偶遇即将脱困之妖邪，愿奉上二十年寿请仙人助小人重新将妖邪封印。”
封印空间里的尸魔听到这话惊恐万分，它脑中生出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的存在？】
紧接着，尸魔便感知到那念头从它身上扫过，它的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对面看得一清二楚。
“小事尔。”宏宏之音再次在李默脑中响起。
清华虽然只是寿星的坐骑，但它也有元仙的实力。
元仙与渡劫期虽然只差了一个等级，但两者之间的差距简直可以用天堑来形容，它想要除掉这尸魔可能还会有点麻烦，但现在这种情况，它也看明白了，只需要重新加强一下那封印就可以，仅仅是动一动念头的事情。
虽然李默为这种事情召唤它有些莫名其妙，毕竟它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甚至它都不知道李默从哪里知道它的真名的。
但这件事情很小很小，而且它对李默的祭品也满意，所以它愿意动一动这个念头。
不过虽然是这样，但二十年寿命却也不够。
“你余寿三十八载零七月，我收三十八载可助你重新封印那尸魔。”
剩三十八载零七个月的寿命，它要收走三十八载，这简直就没考虑过李默的活路。
不过这其实也在李默的预料之中。
在这个世界李默是第一次和这白唇鹿打交道，但是在《暗西游》游戏里，李默可没少和它打交道，对它可熟悉的紧。
这白唇鹿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特别贪，能从你身上拿到十成好处绝对不会只拿九成，但除此之外，它还算挺讲信用的，拿了东西之后是真的会办事的，就这么一点，就已经比《暗西游》里百分之九十的神佛要好了。
而且他要的也只是寿命这种对玩家来说微不足道的东西，所以找它的玩家还挺多的，李默就是这些玩家里的一个，甚至曾经一段时间这白唇鹿还是李默手下的头号工具人。
“可以。”李默直接答应了这白唇鹿的条件。
只要突破到练气期，至少能延寿几十年，突破练气期对李默来说并不难。
“好。”
清华仙人的声音再次在李默脑中响起，接着它动了动念头，它的法力随着这一丝念头而至，那封印尸魔的本已经残破的封印立刻开始恢复。
封印空间中，原本到处可见裂痕，整个空间像是随时要彻底破碎一般，但是此刻，那些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起来。
尸魔彻底慌了，它动用着它能动用的全部的力量拼命的想要阻止，外面的无生娘娘的泥像上又重新有血肉渗出来，但是很快，这些血肉就又重新缩了回去。
之前是这尸魔主动缩回去的，而这次，它是被重新封印回去的。
“仙人饶命！饶命！”无生娘娘的声音在庙里响着，但这次它不再是高高在上，而是充满了绝望，这次如果再被封印，那它下次再碰到这种能破开封印的机会还得等多久，几十年，几百年？
白唇鹿面对尸魔的求饶没有任何反应，无论是李默还是这尸魔对它来说都是蝼蚁的存在，李默这只蝼蚁能让它满意，那另外一只蝼蚁想什么喊什么就都不重要了。
封印尸魔的封印不断的恢复着，那爬满泥像的像蚯蚓一样的符号竟然也开始隐没下去，那泥像扭曲的五官竟然也重新开始恢复正常。
尸魔已经知道它的求饶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它把最后的注意力放在了李默身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冲着我来的？”它实在想不明白这些问题，它明明是这些村民心中庇佑他们村子的无生娘娘，它明明什么都没有暴露，可为什么李默这个村民却好像什么都知道。
此刻它已经反应过来，李默说的自愿祭献什么的明明是骗它的鬼话，他分明是在稳住它，甚至是利用它帮他去找请神的材料然后反过来对付它。
如果不了解它现在的处境的话，是绝对想不到这些的，可是为什么他会知道它现在的处境？
尸魔想不明白，而李默也完全没有为它解答的意思，封印已经差不多快要恢复完整了。
这时候尸魔也不再询问，疑惑绝望等等这些情绪在它心中已经转变成了怨恨。
“你一个蝼蚁一般的凡人也敢算计我！你等着，迟早有一天我能破开这封印，到时候上天入地，我一定会找到你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即便你已入轮回，我也……”
尸魔的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它被彻底封印了。
李默对尸魔的威胁并没有任何的恐惧，他现在只是一个凡人，但是再过一段时间就不一定了，而到了那时候他反而会重新回来找这尸魔，毕竟它掉的那《化尸大法》他还挺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