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仪式

等吃的差不多了，莱恩从桌上捡起一把匕首，凝视着众人缓缓说道：
“各位，我们现在举行一个小小的仪式！就从库特带来的这三个人开始吧！他们是那些贵族的帮凶，是黑道的刽子手，这些年里不知道被他们害死了多少人！用他们的血祭奠我们死去的亲人！”
说着，将手里的匕首递给了伊铎，
在众人忐忑又期待地目光的当中，伊铎深吸一口气，缓缓向着那三个疯狂扭动着身子的家伙走了过去。
“对了，伊铎大叔，别一下弄死了，我们人很多。”
当匕首被扔在猩红的土地上。
每个人的神色都发生了些莫名的变化，他们双眼通红，口里不断喘着粗气，紧张、不安、惶恐却又说不出的激动。
莱恩觉得那更像是一种破釜沉舟之后的解脱。
接下来，他们又商量了很多的细节，约定了明天集合的时间，地点，动手的目标和对村里老人孩子的安排。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萧瑟的冷气，灯火熄灭，使夜更显寂静了。
莱恩在众人的感谢声中将众人送出门外，月光之下，这群宛如新生的汉子，怀里塞满了食物，开始向着各自的村落狂奔。
莱恩又安抚了一会村里人的情绪，等到大家都散去之后，才领着韦斯和小南回了家。
到家的刹那，莱恩只觉得自己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再也没有那种轻松镇静的表情，他干呕很多次，脸色也变的异常难看。
两个小家伙老老实实站成一排，心虚地低着头，偶尔抬眼偷偷看一眼莱恩，发现他阴沉着脸又立马低下头。
等到小南开始无聊地用肩膀撞旁边的韦斯时，莱恩终于开口了。
两个小家伙都没清楚听他在说什么，心里忽然就松了一口气，两人偷笑着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一幕当然没有逃过莱恩的注意，他显得更气愤了。
一脚踢在韦斯屁股上，又狠狠瞪着小南，手指提住她的耳朵，骂道：
“你们两个长本事了？现在都不听我的话了？怎么？显得你们很有勇气是嘛！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们这么嗜血呢？”
就在之前，莱恩让两个家伙从院子里面出去的时候，两个人居然非常默契地无视了他的话，并且在之后不顾众人反对，还执着的抢过了那把匕首。
其实如果是曾经的莱恩，或许他会对今晚弟弟妹妹的做法感到欣慰，觉得他们有勇气，不是胆小鬼。
但是今晚的他在看到那些场面的时候，心里莫名地难受，比他自己动手的时候，还要让他感到不舒服。
两个小家伙表现的太成熟了，成熟到让他心酸。
“哥，我们只是想跟着你，要是你出事了，我们也可以陪着你，我们才不要逃呢！”
韦斯昂着头，倔强地说着。
小南跟着说道：“何况我们逃到别的地方，就能活下来了？如果有办法活下来，还能发生今天晚上这些事情？说真的，让老人孩子躲起来的想法太天真了，如果你们失败，我们能逃到哪？如果你们成功了，你们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吧！”
听到弟弟妹妹的话后，莱恩沉默了一会，然后轻轻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或许两个人这样的性格更适合这本就残酷血腥的世界。
很多事情当时没有注意，现在细想起来忽然有些心悸。
韦斯，这个不过十四岁的孩子，表现出了远超成年人的镇静和强大的心理素质，
而让莱恩心悸的则是他那种对生死的漠视，和对战斗的渴望，甚至就如他先前所说的那样，嗜血。
在第一次莱恩失手的时候他能及时上去补刀，下手的时候丝毫没有停顿，在后面莱恩冲击院子的时候，他也在第一时间翻上墙去干掉了一个敌人，再往后发生的事情就更不用说。
“韦斯，答应我，如果你以后变得强大起来，不要伤害无辜的人，知道吗？不要去伤害那些像我们一样的人。”
韦斯下意识地点着头，但脸上还是带着不解，其实他不太能理解，在他看来，哥哥不是应该为他感到自豪和骄傲嘛，今天晚上他那么勇猛，比起有些吓到呆滞的大人，他才更像是个真正的男子汉。
莱恩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只是又嘱咐了很多，韦斯老老实实地听着，有些他并不懂，但这并不妨碍他把那些东西全部都记在脑海里面。
“不要伤害好人，那坏人就无所谓了吧。”韦斯点着头，在心里默默思考。
等看向小南的时候，莱恩想了很久，几次开口却没能说出话来。
除了最后那件事，他对这丫头的表现是很满意的，镇静且理智，遇事不慌乱，能将情绪很好的伪装起来，唯一有点麻烦的就是，这丫头总会模仿自己和韦斯。
拿刀子扎人的时候尽管心里怕的要死，却能强忍恐惧，学着韦斯做出一副狞笑的表情来。
最后，他叹息道：“女孩子要温柔一点，开朗一点，不能总是学我跟韦斯，尤其是韦斯这个蠢蛋，不然以后谁敢娶你呢？”
“哼！”小南气呼呼地别过脑袋，小嘴撅的老高。
“对了，哥，你为什么给伊铎大叔他们说最后杀掉的那个家伙是大贵族姆洛的儿子啊！我记得他没有说过他是什么人吧，咱们好像连他的名字都没问过啊？”
希图城，中央宫殿。
偌大的宴会厅里灯火辉煌。
首位上卧着的是个臃肿无比的男人，能将寻常人包裹到严严实实地宽大披风，连他的一半身躯都无法遮掩。
嵌满宝石的权杖在男人手里胡乱挥舞，他已经喝嗨了，整张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他狂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猩红的酒液顺着嘴角流下，落在他的肚子上，男人不以为意地扔掉酒杯，继续挥舞起手里的权杖。
”大人，咱们明天该出发了，您之前让我提醒您不能喝多。”
“滚！”
近侍满脸焦急地趴在男人耳边提醒着什么，不过却被他不耐烦地一把推开。
大厅之中，人群早就陷入了狂欢，他们穿着华贵的衣服，端着价格不菲的名酒，跳着专属于贵族的舞蹈，大厅一侧，满脸陶醉的音乐家眯着眼，指挥棒挥舞的速度越来越快，随着音乐进入高潮，旁边的人群也是一样。